《述评 | mRNA疫苗:光环背后不为人知的历史》

  • 来源专题:战略生物资源
  • 编译者: 李康音
  • 发布时间:2023-10-03
  • 在新冠疫情推动mRNA疫苗取得重大突破前,数百位科学家已经默默耕耘了几十年。1987年底,Robert Malone做了一个载入史册的实验。他用信使RNA(messenger RNA,mRNA)链和脂滴做了一道“分子乱炖”,这道基因乱炖里的人体细胞吸收了mRNA,并开始用其合成蛋白[1]。

    Malone当时是美国加州索尔克生物研究所的研究生,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会对医学产生深远影响,于是做了些笔记,并签上了名字和日期。他在1988年1月11日的笔记上写道,如果细胞能用被递送到其内部的mRNA合成蛋白,“RNA就能成为一种药物”。索尔克实验室的另一名成员也在笔记上签了名,以备后用。那年末,Malone用实验证明了青蛙胚胎也能吸收这些mRNA[2]。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脂滴帮助mRNA顺利进入一种活生物。在这些实验的基础上,诞生了历史上最重要也最赚钱的疫苗:已在全世界接种数亿剂的新冠mRNA疫苗(参见:快如闪电!新冠疫苗的研发速度是如何实现的?)。仅2021年一年,其全球销量就能达到500亿美元。当然,成功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Malone的实验离不开前人的工作,而在Malone实验之后的很多年里,mRNA被认为作为药物或疫苗都太不稳定,而且太贵。数十家研究实验室和公司尝试了这个想法,但都无法找到脂质与核酸的完美配比——核酸是mRNA疫苗的基本成分。

    今天mRNA疫苗使用的很多新技术都是在Malone研究时期的多年后发明出来的,包括经过化学修饰的RNA和帮助这些RNA进入细胞的不同脂滴类型(见“新冠mRNA疫苗的内部”)。不过,自诩“mRNA疫苗发明者”的Malone依然认为自己的贡献被忽略了。他对《自然》表示,“历史把我遗忘了。”一向只颁给少数几位科学家的权威奖项难免会漏掉mRNA医学发展史上的诸多贡献者。其实,mRNA疫苗的成功离不开数百位研究人员在30多年里的辛勤付出。这也反映出科学发现是如何一步步成为改变人类生活的重大突破:几十年看不到曙光、各种拒绝、对潜在利益的你争我夺;当然也有源源不断的好奇心和面对质疑初心不改的豪情。“这是很长的一串脚印。你永远不知道哪些东西将来会大派用场。”美国亚利桑那州大学发育生物学家Paul Krieg说。Krieg在80年代中期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mRNA的缘起

    Malone的实验想法绝非凭空而来。早在1978年,就有科学家用名为脂质体的脂质膜结构将mRNA转运到小鼠[3]和人类[4]细胞内诱导蛋白质表达。这种脂质体能包裹并保护mRNA,之后与细胞膜融合,将这种遗传物质送入细胞。这些实验建立在对脂质体和mRNA的多年研究之上;脂质体和mRNA都是在60年代发现的(见“mRNA疫苗的历史”)。但在当时,研究人员还没有把mRNA当作医疗产品看待,尤其是在实验室合成这种遗传物质的方式还没出现的情况下。他们其实希望用mRNA来研究基础的分子过程。大部分研究人员只能想办法使用来自兔子血细胞、培养的小鼠细胞或一些其他动物来源的mRNA。

    事情在1984年出现了转机。当时,Krieg和哈佛大学发育生物学家Douglas Melton以及分子生物学家Tom Maniatis和Michael Green领导的一个团队合作,他们利用一种RNA合成酶(取自一种病毒)和其他工具在实验室得到了具有生物活性的mRNA[5]——这项技术的核心沿用至今。之后,Krieg将实验室合成的mRNA注射到青蛙卵子中,证明它和真的没两样[6]。Melton和Krieg说,他们主要把合成mRNA当作研究基因功能和活性的工具。1987年,就在Melton发现这种合成mRNA能激活或抑制蛋白产生之后,他参与创立了一家名为Oligogen的公司[后更名为吉利德科学公司(Gilead Sciences),总部在加州福斯特城],专门研究合成RNA抑制目标基因表达的方法,寻找治病的可能。但在他的实验室或合作者中,没有人想到疫苗。

    “众所周知,RNA极不稳定,”Krieg说,“关于RNA的一切都要非常小心。”这或许解释了哈佛大学的技术研发部为何不给该团队的RNA合成技术申报专利。于是,该团队只能把他们的试剂让给威斯康星州麦迪逊的一家实验用品公司Promega Corporation,这家公司专为研究人员提供RNA合成工具。作为回报,团队得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专利使用费和一箱凯歌香槟。

    专利之争

    多年后,Malone在自己的实验中使用了哈佛团队合成mRNA的方法。但他添加了一种新的脂质体,这种脂质体带一个正电荷,能增强它与mRNA带负电的骨架的结合。这种脂质体由生物化学家Philip Felgner开发,他现在是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疫苗研发中心的主任。虽然Malone成功用这种脂质体将mRNA送入了人体细胞和青蛙胚胎,但他从来没有拿到过博士学位。1989年,Malone因为和索尔克研究所的导师、基因疗法研究员Inder Verma不咬弦,提前结束了研究生学习,来到加州的初创公司Vical替Felgner工作。在那里,他们与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合作者证明了这种脂质-mRNA复合物可以促进小鼠体内的蛋白产生[7]。

    事情从这里开始变得复杂了。Vical公司(联合威斯康星大学)和索尔克研究所都在1989年3月开始提交专利申请。但索尔克研究所很快放弃了申请,Verma则在1990年加入了Vical公司的顾问委员会。Malone称他的前导师Verma和Vical公司达成了一桩幕后交易,使得相关知识产权最后归Vical所有。Malone等人被列为发明人,但他本人不能从之后的许可协议中获利,而他本来可以从索尔克授权的专利中获利。Malone的结论是:“他们利用我的想法发了财。”Verma和Felgner断然否认了Malone的指控。“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Verma告诉《自然》,撤回专利申请是索尔克研究所技术转移处的决定。(由于被指控性骚扰,Verma在2018年从索尔克辞职,但他至今仍否认这些指控。)

    Malone在1989年8月离开了Vical公司,理由是他与Felgner在 “科学判断上”以及在“对他本人的知识产权贡献上”存在分歧。他从医学院毕业后接受了一年的临床培训,后来进入了学术界,打算继续研究mRNA疫苗,但一直拿不到经费。(1996年,他向加州的一个州立研究机构申请研究经费,用于研究预防季节性冠状病毒感染的mRNA疫苗,但申请失败。)Malone只能转而研究DNA疫苗和递送技术。2001年,他转型从事商务和咨询工作。过去几个月里,他开始公开质疑以他早前研究为基础的mRNA疫苗的安全性。Malone说,疫苗产生的蛋白会损害人体细胞,而且疫苗的风险超过它对儿童和年轻人的益处——这种观点受到其他科学家和卫生专家的一再反驳。

    生产难点

    1991年,Vical 公司与大型疫苗生产商美国默克集团(Merck)达成了一项数百万美元的研究合作和许可协议。默克集团的科研人员用小鼠测试了这一mRNA技术,试图发明一款流感疫苗,但后来又放弃了。“生产成本和可行性迫使我们喊停。”前默克研究人员、如今为各大公司提供疫苗研发咨询的Jeffery Ulmer说。

    法国斯特拉斯堡有一家小型生物技术公司,名为Transgène,那里的研究人员也有同样的感受。1993年,Pierre Meulien在该公司领导的一个团队与产业界和学术界合作,首次证明了包在脂质体中的mRNA能在小鼠体内诱导出一种特异性的抗病毒免疫应答[8]。[另一个激动人心的进展出现在1992年,当时美国斯克里普斯研究所(Scripps Research Institute)的科学家用mRNA技术取代了大鼠体内缺少的一种蛋白,用来治疗代谢疾病[9]。但独立实验室又花了20年的时间才取得了类似的成功。]

    Transgène公司的研究人员为他们的发明申请了专利,并继续研究mRNA疫苗。Meulien当时估计他至少需要1亿欧元(约1.19亿美元)来优化整个平台,但他说自己没打算为这个“高风险”的项目向他的老板要这么多钱。Meulien现在已经是Innovative Medicines Initiative的主管,这是一家位于布鲁塞尔的公私合营企业。由于Transgène的母公司决定不再续费,这个专利便失效了。

    Meulien的团队和默克的团队一样,后来都去研究DNA疫苗和其他基于载体的递送系统了。DNA疫苗平台最终获得了一些兽医上的应用许可,比如用来预防养鱼场出现感染。就在上个月,印度的监管当局批准了全球首个供人类使用的新冠DNA疫苗(参见:印度将推出全球首个新冠DNA疫苗)。但是,DNA疫苗在人体上的进展一直很慢,个中原因迄今仍未得到完全理解。Ulmer认为,产业界在DNA技术上的发力也带动了RNA疫苗的进展,无论是生产和监管环节,还是序列设计和分子机制,“我们从DNA上学到的很多东西都可以直接用于RNA,”他说,“这为RNA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持续挣扎

    从1990年代到2000年代的大部分时期里,几乎每个想做mRNA的疫苗公司都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传统观点总是觉得mRNA太容易降解,生产成本太高。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病毒学家Peter Liljestr?m说:“这是一场持续的挣扎。”Liljestr?m在30年前开创了一种“自扩增”的RNA疫苗。Matt Winkler说:“RNA用起来实在太难了。”Winkler于1989年在美国成立了最早专注于RNA的实验用品公司之一Ambion。“如果你当时问我是不是可以把RNA作为疫苗打到人体内,我肯定会当着你的面大笑。”

    mRNA疫苗的概念在肿瘤界倒是颇受欢迎,但研究人员主要想用它来治疗疾病,而不是预防疾病。从基因治疗师David Curiel的工作开始,许多学术人员和初创公司都在研究mRNA是否能用来对付癌症。这里的思路是:如果mRNA能编码癌细胞表达的蛋白,那么把mRNA注射到体内就可以训练免疫系统去攻击这些细胞。目前就职于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Curiel在小鼠上成功了几次[10]。但是当他向Ambion公司阐述其中的商业机遇时,公司告诉他:“我们看不到这个技术的任何经济潜力。”相比之下,另一位癌症免疫学家取得了更多成功——1997年,全球第一家mRNA治疗公司由此诞生。Eli Gilboa的建议是从血液中获得免疫细胞,“唆使”它们吸收编码肿瘤蛋白的合成mRNA,再将这些细胞注射到体内,调动免疫系统攻击潜伏的肿瘤。

    Gilboa和他在美国杜克大学医学院的同事在小鼠中演示了以上过程[11]。到90年代末,学术合作者已经启动了人体试验,Gilboa的商业衍生公司Merix Bioscience(后更名为Argos Therapeutics,现名为CoImmune)很快开展了自己的临床研究。整个技术看上去很有前景,但几年后,一个已经进入后期的候选疫苗在一次大规模试验中失败了,这类技术现在几乎已经很少有人关注。

    虽然如此,Gilboa的工作还是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这些工作让CureVac和BioNTech的创始人决定投身mRNA的研究——这两家德国公司现在已是全球领先的mRNA企业。CureVac的Ingmar Hoerr和BioNTech的U?ur ?ahin告诉《自然》,在了解到Gilboa的工作后,他们也想做此尝试,但是是通过把mRNA直接注射到体内的方式。“出现了雪球效应。”目前在迈阿密大学米勒医学院任职的Gilboa说。

    创业加速器

    Hoerr是第一个取得成功的。2000年,还在德国图宾根大学的他报道了直接注射也许能诱导小鼠体内的免疫应答[12]。他在那年创立了CureVac(也位于图宾根),但感兴趣的研究人员或投资人很少。Hoerr在一场学术会议上报告了一些早期小鼠数据,他说,“当时第一排的一位诺贝尔奖得主站起来说,‘你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全是胡扯’。”(Hoerr拒绝透露这位诺贝尔奖得主是谁。)但慢慢地,资金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不到几年就开始了人体实验。该公司当时的首席科学官Steve Pascolo成了第一个实验对象:他给自己注射[13]了mRNA,现在腿部还有一个火柴头大小的白色伤疤,这是当时皮肤科医生为了做多点活检留下的。之后没多久,公司就启动了使用皮肤癌患者的肿瘤特异性mRNA的正规试验。

    ?ahin和他的免疫学家妻子?zlem Türeci也是在90年代末开始研究mRNA的,但成立公司的时间要比Hoerr晚。他们俩人在德国美因茨约翰内斯古滕贝格大学研究这项技术很多年,期间专利、论文、经费全部到位,并在2007年向一位亿万富翁投资人提交了一份商业计划书。?ahin 说:“如果能成功,将具有开拓意义。”后来,他拿到了1.5亿欧元的创业资金。同年,刚刚成立的mRNA公司RNARx得到了美国政府向小企业发放的一笔相对微薄的款项:97396美元。公司的两位创始人——生物化学家 Katalin Karikó和免疫学家Drew Weissman当时都供职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简称宾大),他们做出了现在一些人认为非常关键的发现:改变mRNA的部分密码子能帮助合成mRNA躲过细胞的固有免疫防御。

    开拓性贡献

    Karikó在整个90年代都在实验室埋头苦干,她的目标是让mRNA成为一个药物平台,但资助机构一再拒绝了她的经费申请。1995年,在经历多次挫败后,宾大要求她选择辞职或降职减薪。她最终选择了留下,继续追求她的目标,改进Malone的实验方法[14],诱导细胞产生具有治疗相关性的较大复杂蛋白[15]。到了1997年,她开始与Weissman合作,Weissman此时刚在宾大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两人计划一起开发针对HIV/AIDS的mRNA疫苗。不过,Karikó的mRNA在注射到小鼠体内时产生了很大的炎症反应。她和Weissman很快找到了原因:这种合成mRNA激活了[16]一连串名为Toll样受体的免疫传感器,这些受体能在第一时间对来自病原体的危险信号作出响应。2005年,两人发表论文指出,重新编排mRNA的一个核苷酸——尿苷——的化学键 ,就能创造出一种名为假尿苷的类似物,这种方法似乎能防止机体将合成mRNA视为敌人[17]。

    那个时候,很少有科学家看到修饰核苷酸的治疗价值,但科学界很快就意识到了它们的潜力。2010年9月,波士顿儿童医院干细胞生物学家Derrick Rossi领导一个团队描述了如何用修饰的RNA改造皮肤细胞,先变成胚胎样干细胞,再变成收缩的肌肉组织[18]。研究结果引起了轰动,Rossi入选了《时代周刊》(Time)2010年“年度重要人物”并在坎布里奇市联合创立了Moderna公司。Moderna公司尝试获得宾大在2006年申请的Karikó和Weissman的修饰mRNA专利的许可,但晚了一步。在与RNARx达成许可协议未果后,宾大已于2010年2月向麦迪逊的一家小型实验试剂供应商授予了独家专利。如今名为Cellscript的这家供应商当时在协议中支付了30万美元,现在能从Moderna和BioNTech的转授许可费中获得数亿美元。Moderna和BioNTech是最先推出新冠mRNA疫苗的两家公司,它们的产品都含有修饰的mRNA。 与此同时,RNARx用光了另一笔总额80万美元的小企业资助款项,并在2013年停止经营,在这前后Karikó也加入了BioNTech(同时保留了她在宾大的兼职)。

    假尿苷之争

    Karikó和Weissman的发现对mRNA疫苗的成功是否关键,研究人员对此争论不休。Moderna一直在使用修饰的mRNA,其公司名本身就是这两个词的组合。其他一些公司则不然。马萨诸塞州制药公司Shire的人类遗传学疗法部研究人员给出的理由是,只要添加正确的“帽”结构并清除所有杂质,未修饰的mRNA也能成为一种效果类似的产品。“归根结底还是要看RNA的质量。”Michael Heartlein说。Heartlein在Shire负责领导科研工作,日后在Translate Bio继续推进这项技术——Shire后来把它的mRNA产品线出售给了Translate Bio。(Shire现在属于日本的武田制药。)

    虽然Translate公司的一些人体数据显示,其mRNA不会诱导危险的免疫应答,但它的平台依然需要接受临床验证:它的候选新冠疫苗仍处于人体试验初期。但法国制药巨头赛诺菲(Sanofi)很看好该技术的前景:2021年8月,赛诺菲宣布计划以32亿美元收购Translate。(Heartlein去年另起炉灶,在马萨诸塞州创建了一家名为Maritime Therapeutics的公司。)与此同时,CureVac公司也为缓解免疫应答提出了自己的策略,该策略需要改变mRNA的基因序列,将其疫苗中的尿苷减至最少。二十年的辛苦耕耘似乎终于有了收获,该公司的狂犬病[19]和COVID-19[20]实验性疫苗都在早期试验中表现不俗。

    但在6月,后期的试验数据显示,CureVac的候选新冠疫苗在保护效力上不如Moderna或BioNTech的疫苗。看到这些结果,一些mRNA专家现在相信,假尿苷是这项技术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他们说,Karikó和Weissman的发现是值得认可和嘉奖的主要贡献之一。“真正的获奖者应该是修饰的RNA。”专注于mRNA疗法的合成生物学公司Strand Therapeutics的联合创始人、首席执行官Jake Becraft说。但也不是人人都这么肯定。“可能影响mRNA疫苗安全性和效力的因素有很多,mRNA的化学修饰只是其中之一。”苏州艾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英博说。这家中国公司的新冠mRNA疫苗已进入临床后期。(产品名为ARCoV,使用的是未修饰的mRNA。)

    脂质突破

    说到关键技术,许多专家还提到了对mRNA疫苗至关重要的另一项创新成果——这次和mRNA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脂质纳米粒(LNP),这种微小脂滴能保护mRNA并将其送入细胞。这项技术来自Pieter Cullis的实验室和他创立或管理的多家公司。Cullis是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生物化学家。90年代末起,他的实验室和公司便首创将LNP用于递送能让基因失去活性的核酸链。其中一种药物叫patisiran,现已被批准用于治疗一种罕见遗传病。

    之后,基因沉默疗法逐渐在临床试验中显示出效果,2012年,Cullis的两家公司开始转型,探索LNP递送系统在基于mRNA的药物中的应用前景。比如温哥华的Acuitas Therapeutics公司在首席执行官Thomas Madden的领导下与Weissman在宾大的团队以及多家mRNA公司合作,共同测试mRNA-LNP的不同配比。其中一个配比已经被BioNTech和CureVac的新冠疫苗所使用。Moderna的LNP复合物也与此相差无几。

    这种纳米粒含有四种脂质分子:三个分子决定结构和稳定性;第四个名为可电离脂质的分子是LNP有效的关键。这种物质在实验条件下带正电,与Felgner开发的、Malone在80年代末测试的脂质体具有类似优势。但Cullis和商业伙伴开发的可电离脂质能在生理条件下(如在血液中)变成中性,这样能减少对人体的毒性。此外,混合四种脂质能让产品的保质期更长,在体内的稳定性更好,在Cullis管理的多家公司担任前高管的Ian MacLachlan说,“我们现在的药理学是建立在所有这一切的基础之上的。”

    到了2000年代中期,研究人员想出了一种混合和生产这些纳米粒的新方法,需要用到名为T-connector的装置将脂肪(溶解在酒精中)与核酸(溶解在酸缓冲液中)结合。当两种溶液混合时,这些成分会自发形成紧密的LNP[21]。这种方法已被证明比生产基于mRNA的药物的其他方式更可靠。

    一旦将所有碎片拼接起来,“就像是天呐,我们终于有一个可以规模化的生产流程了。”目前在圣迭戈Replicate Bioscience公司担任首席发展官的Andrew Geall说。2012年,Geall带领首支团队在诺华(Novartis)美国分部成功结合了LNP与RNA疫苗[22]。所有mRNA公司现在都在用类似这种LNP递送平台和生产系统,但相关专利的归属权仍深陷法律纠纷。比如Moderna就与Cullis的一家公司——温哥华的Arbutus Biopharma——对簿公堂:Moderna新冠疫苗使用的LNP技术到底是谁的专利?

    一个产业的诞生

    到了2000年代末,多家大型药企都开始向mRNA进军。2008年,诺华和Shire都成立了mRNA研发部门——前者(由Geall领导)关注疫苗,后者(由Heartlein领导)关注药物。BioNTech便在那年成立,其他初创公司也纷纷入局,这是因为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在2012年决定资助产业界研究RNA疫苗和药物。Moderna便是在此基础上壮大的公司之一——2015年已经筹资超过10亿美元,其目标是利用mRNA诱导体内细胞产生自己的药物,治疗因蛋白缺失或失效导致的疾病。当这个计划落空时,Moderna在其首席执行官Stéphane Bancel的领导下只能选择一个更小的目标:做疫苗。

    一开始,许多投资者和观望者都非常失望,因为疫苗平台的颠覆性和盈利性看起来都要逊色不少。截至2020年初,Moderna共有9种针对传染病的候选mRNA疫苗进入了人体测试,但没有一个大获全胜。只有一个候选疫苗进入了更大规模的试验。 面对突如其来的COVID-19,Moderna火速行动,在新冠病毒基因组序列公开后的几天内就做好了一个原型疫苗。Moderna后来与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合作开展小鼠研究和人体试验,这一切只用了不到10周。BioNTech这边也是全员出动。2020年3月,BioNTech与纽约制药公司辉瑞(Pfizer)合作,在不到8个月的时间里破纪录地走完了从首次人体试验到紧急使用批准的流程。这两款获得授权的疫苗都使用修饰的mRNA加入LNP,而且所含序列编码的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形状更易诱导保护性免疫。

    许多专家表示,由NIAID疫苗学家Barney Graham、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结构生物学家Jason McLellan,以及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的Andrew Ward设计的这种对蛋白质形状的调整也是一个可以拿奖的成就,虽然这只针对新冠病毒疫苗,不适合所有mRNA疫苗。 围绕mRNA贡献的争论,一些争议涉及谁才拥有最赚钱的专利。但是,许多奠基性的知识产权都要追溯到Felgner、Malone和他们在Vical公司的同事在1989年(以及Liljestrom在1990年)提出的观点。这些产权从授权日起只有17年的有效期,所以现在已经不再受到专利权限制。即使是Karikó和Weissman的专利也将在5年后过期,该专利在2006年申请,后来授权给了Cellscript公司。产业界知情人士表示,这意味着在脂质纳米粒中递送mRNA的宽泛概念很快也将难以申请专利了,但各家公司可以合理地对特定的mRNA序列申请专利,比如某种刺突蛋白的形式,或是专有的脂质配比。各个公司已经在行动了。Moderna作为mRNA疫苗领域的主要入局者,其在流感、巨细胞病毒和一系列其他传染病上的实验性疫苗已经开展了临床试验,它在去年获得了两个专利,范围涵盖广泛使用mRNA产生分泌蛋白(参见:RNA疫苗如何在新冠疫情中弯道超车?)。但有多位产业界知情人士告诉《自然》,他们认为这两个专利可能会出现纠纷。“我们感觉可申请的专利不多了。”加拿大mRNA疫苗公司 Providence Therapeutics的首席科学官Eric Marcusson说。

    回顾过去,许多参与者都表示很高兴mRNA疫苗能给人类带来改变,以及自己有幸做出了有价值的贡献。“见证这一切令我无比激动,”Felgner说,“我们那时坚信会发生的所有事现在都发生了。”




    本文内容转载自“ Nature Portfolio”微信公众号。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IYAFjB2QjFpVB13Z0bPq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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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源专题: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监测服务平台
    • 编译者:zhangmin
    • 发布时间:2018-03-02
    • 春天,播种希望。在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在全省上下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之时,山东以加快新旧动能转换为突破口,将进行一场思想观念、生产方式、管理模式、运行机制的深刻变革。这是山东发展的重大机遇,全省上下饱含期待,激情满怀。   历史的发展,总有一些关键的节点、关键的时期。2017年4月,我省提出将新旧动能转换作为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具体抓手、经济发展的重大工程;2017年6月,省第十一次党代会正式提出,把加快新旧动能转换作为统领经济发展的重大工程,积极创建国家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今年1月,在习近平总书记、党中央亲切关怀下,国务院正式批复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山东这场规模宏大的动能转换“变奏曲”,正逐步进入高潮乐章。   国家战略必有国家考量,在这个山东前行的崭新起点上,我们必须站在全局高度明晰以下问题: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对当下中国有何重大意义?国家为何要将建设综合试验区的重任交给山东?肩负神圣使命的山东要在哪些关键领域和环节力求突破?   中国经济的一道紧迫考题   当前,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呈现多领域、跨学科突破新态势,中国经济也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是当下中国经济面临的一道紧迫考题   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总是在不断寻求新的发展机遇。   尽管已过去半年,但2017年的7月仍给很多山东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一个月里,来自济南的两则新闻,接连刷爆了国人的朋友圈。   一则新闻让人振奋不已——全球首个大型商用量子通信专网在济南完成第一阶段测试,这是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功能最全的城域量子通信网络,未来将推广应用到国防、金融、电力等多个重要领域。   另一则新闻让人颇感意外——拥有59年历史的济钢集团钢铁产线全线停产。始建于1958年的济钢是共和国缔造的第一批地方骨干钢铁企业,是全国十大钢铁企业之一。因物流成本高、环保压力大,济钢的钢铁产业日渐困难,未来将重点转向城市服务、现代物流等新兴产业。   中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旧动能在衰退、在转型,新动能在蓄积、在崛起……发生在身边的这两则新闻,让很多人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中国经济发展动能的切换之迅猛。   工业革命以来的科技进步和产业发展史表明,人类社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科技创新活跃期和产业快速变革期。当前,新技术层出不穷,世界处于新科技革命的窗口期。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伟认为,新技术的不断涌现及其所带来的影响,毫无疑问将重构产业格局和生产方式,并在社会经济领域带来一系列挑战。更重要的是,这将为各国发展创造一系列新的机遇,有助于各国形成发展新动能。   普通人也可从身边的经济现象中,窥一斑而知全豹。过去,我国经济发展主要依靠重化工等传统动能的增长,尤其是房地产市场和汽车市场的快速增长,带动了一众产业快速扩张。但是,随着“住”和“行”等刚性需求下降,中等收入群体对商品价格的关注度开始减弱,对品牌和质量的需求在增加。传统动能发展到一定阶段出现减弱是经济规律,很多国家都走过这样的路。这个时候就需要新动能异军突起,来适应产业发展的新趋势。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此早有科学准确的判断。2015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接受路透社记者采访,面对其对中国经济增速过缓的疑惑,习近平总书记用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的“挑战-应战”理论做了解释。他说,“挑战-应战”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动因。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正经历新旧动能转化的阵痛,但中国经济发展结构性改革正在深化,前景十分光明。   党的十九大报告,更作出了重大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要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党的十九大以后国务院批复的首个区域性国家发展战略,主题选定新旧动能转换,这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国务院对新旧动能转换的高度重视。”省宏观经济研究院区域经济研究所所长高福一表示,以信息、数据等新生产要素为支撑的新动能正在加速形成,新兴行业呈指数增长,山东如果能借综合试验区建设在这方面“领先一步”,就能步步领先。否则,很可能就要“掉队”。   但眼下,国内很多地方还过于关注土地、资金等传统生产要素,对新生产要素重视不够;很多企业还不善于探索新领域,在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培育方面“慢半拍”。在迈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时期,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是山东乃至全国经济的一道紧迫考题。   大局上谋划,关键处落子   建设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是党中央、国务院站在全局高度统筹谋划的结果,是山东区位和产业优势的集中体现,更是山东人敢为人先精神在新时代的延续   干大事,需谋全局,谋定而后动,决胜在千里。   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部部长赵昌文看来,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山东先行先试并不意外。“山东经济结构非常具有代表性,是中国经济的一个缩影。”赵昌文说,全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后,山东经济也进入了新常态,最主要的表现在于山东的经济增速出现明显下降,经济结构出现明显变化,特别是山东曾经具有明显优势的传统产业,或多或少遇到一些困难,全国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建设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是党中央、国务院站在全局高度统筹谋划的结果,是山东的区位和产业优势的集中体现,更是山东人敢为人先精神在新时代的延续。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山东寄予厚望。2008年视察山东时,习近平就要求山东重点做好“新、特、优”三篇文章。2013年9月参加河北省委常委班子专题民主生活会时,他提出山东等三个东部大省,主要是看怎么凤凰涅槃、腾笼换鸟,看怎么优化产业结构,怎么继续起到领头雁、火车头作用。2013年11月视察山东时,总书记又强调山东要锐意改革,敢创新路,坚决打好转方式调结构攻坚战,努力在推动科学发展、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进程中走在前列。   李克强总理在2017年全国“两会”期间参加山东代表团审议时表示,希望山东努力在保持经济中高速发展上挑大梁、在推动新旧动能转换上勇攻坚、在解决重点民生问题上作表率。2017年4月,李克强总理赴山东考察,又明确要求山东加快推动新旧动能转换,为巩固全国经济稳中向好势头提供重要支撑。   在经济发展新常态大背景下,中国区域发展的主要矛盾由大家关注多年的“东西差距”,悄然变成“南北差距”。在这个关键时刻,山东的区位和既有优势使之更加立在了时代的风口浪尖上——黄河穿越而过,山东既有南方省份的优势和基础,也有北方地区的问题和困惑。如果山东能在新旧动能转换上闯出一条新路,不仅本省发展可获主动,对整个北方格局的改变都有关键作用。   与此同时,改革开放40年来,山东把握机遇,敢为人先,许多探索成为全国的“风向标”,推动山东成为举足轻重的经济大省。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资讯研究院副院长樊杰认为,山东在改革开放之后,在很多重大改革和重要发展战略都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建设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是山东的重大机遇,也是中央对山东新的要求。   历史的重任,殷殷的关切,让山东人倍感光荣与责任。齐鲁大地未来呈现的新气象,不只关乎亿万齐鲁儿女的福祉,更对全国新旧动能转换具有重大标本意义。   在重要领域关键环节   要有实质性突破   加快新旧动能转换,关键靠创新,根本在全面深化改革,需要营造相应环境,需要政府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新旧动能转换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山东要有实质性突破   在对国内多个地区调研的基础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李佐军曾梳理出当下地方政府普遍存在的几个疑问:一是新动能究竟是什么?二是如何找到适合本地的新动能?三是如何在激烈的国内外竞争中将本地的新动能培育起来,进而实现经济的转型升级?   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是涉及经济社会各领域、多方面的重大系统性工程,具有极大的艰巨性、复杂性和探索性。市场环境下,新旧动能转换也在自然地发生,但仅依靠市场力量自我调节,进程会很漫长。新动能的成长需要相应的环境,也需要政府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此,国务院批复的《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明确提出,加快建设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有利于探索完善科技创新、制度创新、开放创新有机统一的推进机制,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实质性突破,为全国新旧动能转换提供经验借鉴。   科技部高新司司长赵玉海认为:“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核心是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换。山东在这方面优势明显,短板也很突出。”   一系列数据佐证了他的观点。山东是国家工程中心布局最多的省份,国家级创新平台数量在全国也名列前茅。但山东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产值比例低于江苏、浙江,科学技术、研发设计等现代服务业规模也仍偏小。2016年的一项调查表明,全省规模以上中小企业39443家,有研发活动的仅为7.6%。以此为重要原因,山东的综合创新能力在全国排第六。顶天立地的“国”字号平台多,但铺天盖地的中小企业创新活动少,这是山东创新面临的重要省情。   打破阻碍创新的门槛,关键一招是深化改革。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提高侵权的违法成本,为创新成果的涌现和转化提供良好的公共服务;要完善收入分配政策,促使优秀人才向创新领域集中。要多措并举连续发力,让顶天立地者发挥更大带动作用,让铺天盖地者雨后春笋般动起来。   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最根本的途径也在全面深化改革。新动能是新事物,新事物的壮大必然伴随着对既有规则秩序和利益格局的改变,更呼唤与时俱进的改革智慧。唯有全面深化改革,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才能使成本曲线进入下降通道,让经济发展重获新动能。   回首山东近几年的发展,正是因为最大限度地优化营商环境、简政放权,才引来、催生出众多金凤凰,使新动能成为经济发展的生力军。按照省第十一次党代会提出的打造精简高效政务生态的要求,我省制定出台《关于深化放管服改革进一步优化政务环境的意见》,部署开展削权减证、流程再造、精准监管、体制创新、规范用权“五大行动”,叫响了“审批事项少、办事效率高、服务质量优”的改革目标。在这些方面,山东已经开始发力,未来仍大有可为。监管部门既要克服长期累积的惰性和惯性,也要有破除利益藩篱的勇气,更得具备让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新产业“再飞一会儿”的包容与智慧。   恰如河入峡谷、风过隘口,齐鲁大地当下的新旧动能转换,正是紧要之时。让我们以奋进者的姿态担负起历史的重任,为全国的新旧动能转换披荆斩棘,不断开创山东经济文化强省建设新局面。   投身新旧动能转换的生动实践   本报记者 杜文景   春节,人们辞旧迎新,为过去的一年打个结,为美好的明天开个头。新旧交替是自然规律。同样,在经济领域,当传统动能无法适应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改变粗放式发展方式、培育新动能、提升旧动能就成为必然。   2017年6月,省第十一次党代会确定,将加快新旧动能转换作为统领全省经济发展的重大工程。半年多来,全省上下统一思想,苦干实干,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作为跑经济新闻的记者,我见证了“有中出新”的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也见证了“无中生有”的“四新”培育,更见证了人们发展思维的悄然变化。   新旧动能转换的核心是以“四新”促“四化”实现“四提”。去年全省经济总量迈上7万亿元台阶,但传统产业占比大。把传统产业改造提升,形成新动能,这是篇大文章。   走进蒙阴县罗光伟的养鸡场,给人最直观的感受是没有难闻的气味。鸡棚内利用高压喷雾设备在空气中喷洒阴阳离子抑菌剂,每半小时喷一次,每次喷30—40秒,阴阳离子与鸡产生的氨、硫、粉尘阴离子结合,起到了降解、净化、除臭的功效。同时,在饲料中添加微生物有益菌,让饲料中的蛋白质更便于消化吸收;在饮水中加入DM+EM有益菌生物活性酶,调节鸡的肠道菌群。老罗形象地把这套饲养模式称作“海陆空”立体模式。   这些新技术的应用,让罗光伟的思维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不求做到全国最大,但绝对要做全国最干净的养鸡场。”从规模求大到质量效益求强,老罗养鸡养出了“新高度”。   无独有偶,在临邑县德平镇,壹号土蛋鸡养殖基地一期18栋连体高标准养殖鸡舍去年12月建设完毕,养殖全程自动温控、自动投料、自动喂料、自动输蛋、自动输粪、自动分拣鸡蛋、自动包装,养殖技术达到国际领先水平。企业全部达产后,预计可提供就业岗位600多个,每年劳动力就业产值3000万元,相当于3万亩土地产出。按照每亩收益32400元,为普通种植粮食作物的32倍。   一二三产业融合,更是代表了现代农业发展的方向。去年,记者到沂源县采访,结识了中以科技示范园总经理张伟。年前再次联系,他说目前示范园不仅种植了苹果、黄金桃等农作物,还生产水分一体化的阀门等工业品,还有观光、采摘、餐饮、住宿、培训课堂等服务项目。在跨界融合化方面,示范园还进行了大胆尝试。他们成立了沂冠通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与以色列公司合作,引进了先进的水肥一体化设备和农业物联网技术,去年为一万多亩土地安装了水肥一体化设施,实现盈利300万元。   对企业而言,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关键要用市场化思维解决发展中的问题,培植靠市场寻找可持续增长点的基因。   位于济南的韩都衣舍,就采用了全新的发展模式,他们打破惯常的企业组织架构,将全公司分成280个小组,全公司围绕小组运行,小组则追逐市场热点、消费者痛点进行服装设计,一年推出3万款新品,10年时间销售收入从20万元增加到14亿元。   作为一名党报记者,面对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的部署推进,采访一个个生动的实践,深切感受到各级干部群众的鼓舞、振奋和时不我待,这些也必将成为我新一年采访报道的重点。
  • 《述评 | 合成生物是什么?》

    • 来源专题:战略生物资源
    • 编译者:李康音
    • 发布时间:2024-07-10
    • 2024年6月26日,美国西北大学的研究人员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发表了题为Deconstructing synthetic biology across scales: a conceptual approach for training synthetic biologists的文章。 合成生物学是典型的交叉学科,这是近年来该领域得以蓬勃发展的原因,但也使得学习成本骤然提升。当学习水平不同、专业背景迥异的学生聚集在门外,我们却缺乏一套互通的、难度适中的教材,让学生顺利地踏入合成生物的广阔世界。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该研究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合成生物学教学方法,该方法融合了多学科组成,使来自不同学术背景的人能够顺利获得合成生物学教育。文章重点介绍了一套多尺度的学习方式,从分子尺度开始,经历四层发展,最终到社会尺度。来帮助各级学生理解生物制造的核心原则和开发可持续的合成生物学技术。 寻找属于自己的尺度 1970年代,基因工程的出现让创造、利用和配置生物系统以应对社会需求成为可能 —— 合成生物学就此诞生。随着CRISPR的出现,合成生物学得到普及,但却没有任何专业课程可以求助,学生和实验室面临着身份困境。“我们在学生和实验室中看到的最大问题之一是,他们倾向于专注某个非常具体的问题。”西北大学化学和生物工程研究所助理教授、该论文的第一作者Ashty Karim说。如果实验室正在研究CRISPR是如何工作的,那么可能学生也都专注在DNA编辑的局部蛋白质机制中。但实际上,如果想创造一种基于CRISPR的合成生物新技术,除了分子尺度的工作外,还有许多重要问题需要解决。该技术如何在人体内不同组织的细胞或细胞群中起作用、该技术会对当前的医疗保健系统造成哪些冲击……这些也是合成生物学发展需要讨论的话题。正如大多数生物学入门课程,是从DNA到组织再到生物体,合成生物学也需要自己的标准尺度。 固氮细菌、青蒿素与CAR-T 该论文将合成生物学分为五个尺度:分子、电路/网络、细胞、生物群落以及社会,并列举了三个不同领域的实际案例。首先是环境健康方向,通过合成生物学技术,制造用于可持续肥料的固氮细菌。在分子尺度上,核心固氮反应由固氮酶复合物进行,固氮酶需要与在网络/电路尺度上协同工作的电子转运蛋白协调相互作用。在网络/电路尺度上,弄清协调固氮酶成分及其辅因子合成酶合成的遗传回路是关键。同时在生物群落尺度上,我们重点在理解这种细菌如何与原生土壤微生物组和目标植物相互作用。最后在社会层面上,需要直面产生的利益问题,包括如何进行知识产权布局,使包括农民在内的大多数人受益,以及该技术的商业价值与投资回报如何?在我们熟悉的化工生产方面,论文关注到了抗疟疾药物青蒿素的合成与生产,该过程中同样需要跨尺度理解和工程设计。 在分子尺度上,青蒿素的生产需要量身定制的细胞色素和脱氢酶;在网络规模上,这些酶必须在代谢途径中协同工作,并严格控制碳通量,以尽量减少有毒中间体和副反应,包括寻找耐受酸毒性的宿主生物;而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群落规模变得很重要。因为扩大规模需要细胞群在复杂的生物反应器环境中相互作用,其中营养物质(如氧气、pH值)的可用性和运输可能变得举足轻重。在社会层面上,作为一款商业产品,青蒿素的生产成本和盈利能力、可持续性、基础设施要求等问题自然而然地出现。而在生物医药领域,论文以CAR-T细胞疗法为例。 在分子尺度上,关键挑战是设计CAR蛋白,以识别癌细胞表面特有的特征,同时不会识别健康细胞。在细胞尺度上,CAR-T治疗可以在一系列免疫细胞类型中实施,每种选择都会影响CAR的性能;而在生物群落尺度上,与副作用(包括脱靶和靶向活性)相关的概念变得重要,同时关注递送系统,包括CAR-T治疗实体瘤仍有待突破。在社会层面上,在分析技术的成败时,安全性、伦理、临床试验以及治疗成本都是需要思考的话题。这种解构方法,不仅仅是一种教授合成生物学的教学方法,反而这更像是在培养未来合成生物学家的思维方式。通过跨尺度思考,形成开放的思维,毕竟在合成生物这个重大挑战面前,必须跨规模的学科合作才能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