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最后几年,霍金或许预见了人工智能的千百年》

  • 来源专题: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制造与材料知识资源中心 | 领域情报网
  • 编译者: 冯瑞华
  • 发布时间:2018-03-16
  • 霍金走了,去往另一个宇宙时空!

    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他留给地球人类的,是关于人工智能的一系列警告和预言。

    霍金曾说,“在我的一生中,我见证了社会深刻的变化。其中最深刻的,同时也是对人类影响与日俱增的变化,是人工智能的崛起。”

    他说,人工智能的崛起,要么是人类历史上最好的事,要么是人类文明的终结。

    几年来,霍金通过大大小小的媒体采访,完整阐述了他对于人工智能发展的担忧与建议。网易智能整理如下:

    霍金认同的:人脑与电脑没区别

    霍金认为,生物大脑可以达到的和计算机可以达到的,没有本质区别。AI遵循了“计算机在理论上可以模仿人类智能,然后超越”这一原则。

    霍金说,近来人工智能的发展,比如电脑在国际象棋和围棋的比赛中战胜人脑,都显示出人脑和电脑并没有本质差别。

    霍金担心的:失控

    一方面,霍金担心一些人利用人工智能做坏事,比如最大化使用智能性自主武器,它将助长战争和恐怖主义,加剧世界动荡局势。

    另一方面,霍金最担心还是人工智能系统失控爆发的潜在风险,人工智能一旦脱离束缚,以不断加速的状态重新设计自身。人类由于受到漫长的生物进化的限制,无法与之竞争,将被取代。到那时,人工智能可能是人类文明史的终结。

    霍金建议的:跨学科

    霍金在演讲中说到,人工智能的崛起,是好是坏目前仍不确定。霍金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本身是一种存在着问题的趋势,而这些问题必须在现在和将来得到解决。

    但是霍金呼吁,人工智能的研究与开发正在迅速推进,但所有人都应该暂停片刻,把我们的研究从提升人工智能能力转移到最大化人工智能的社会效益上面。

    霍金同时提出,跨学科研究是人工智能一种可能的前进道路:从经济、法律、哲学延伸至计算机安全、形式化方法,当然还有人工智能本身的各个分支。

    霍金所做的:调查研究

    2016年10月,霍金在在英国剑桥建立了跨学科研究所“利弗休姆智能未来中心”,试图解决一些在人工智能研究快速发展中出现的尚无定论的问题。“利弗休姆智能未来中心”致力于研究智能的未来,花费大量时间学习历史,深入去看。

    2015年1月份,霍金与马斯克等一些人工智能专家签署了一份关于人工智能的公开信(这封公开信由“生命未来研究所”科学顾问委员会起草),目的是提倡就人工智能对社会所造成的影响做认真的调研,致力于让人工智能的研发人员更关注人工智能安全。

    最后,霍金对全世界的人是说,“我们站在一个美丽新世界的入口。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同时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世界,而你们是先行者。我祝福你们。”

    人工智能是成就人类,还是毁灭人类,等待着人类继续书写。

    霍金留下这千年预言,在另外一个宇宙时空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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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译者: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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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医学从治疗转向“终结死亡”,当基因的编辑如整容一样普及……生物科技将如何改变我们的未来?这是法国前教育部部长、哲学家吕克·费希在新书《超人类革命》中探讨的命题。他从道德、哲学、政治等角度,为这一目前鲜为人知的领域,给出了一种如何面对技术进步的见解。 简单解释一下“NBIC”最后一个缩写字母“C”,即认知科学。在这里,我们必须区分清楚什么是已经成为现实的所谓低级人工智能(AI),什么是依旧存在于幻想之中的高级人工智能(在我看来永远都无法实现,而大部分人工智能专家和我有着不一样的观点)。粗略地说,高级人工智能是一个高级智能机器所具有的智能,这个机器不仅能够模仿人类智慧的外在形式,而且确确实实具备两种到目前为止有且仅有人类具备的东西(或者说至少只存在于智商较高的生物体中,比如猿和高等动物可能也具备这两样,只不过其水平较人类低一些):自我意识和情感——爱恨、恐惧、痛苦和快乐等。 低级人工智能仅停留在解决问题的层次上。它可以模仿人类的智慧,但仅仅是机械模仿,是纯粹对其外在形式的模仿。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电脑能通过著名的“图灵测试”,这就是证明。图灵测试是英国数学家设计的,在实验中,一个人与另一个他不知道是计算机还是人类的“隐藏”实体进行对话。计算机可以模仿人类的对话,但充其量就是一个糟糕的精神分析学家,听到“妈妈”这个词,就对您说“您的妈妈,哦,当然,您可以随意联想任何东西”诸如此类的话。对话进行一段时间之后,电脑显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愚蠢(必须承认),即使是最天真的参与者也会意识到他是在和一台机器进行对话,从而结束这个测试。 尽管如此,大多数认知科学家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成功制造出类似于人脑的机器,电脑自己可能会有意识,还可以产生情感,然而很多生物学家认为必须拥有活的身体才能拥有这两个属性。我们先验地倾向于支持生物学家的观点,除了少数高级人工智能的拥护者。他们以唯物主义一元论为根据,称大脑本身只是一台机器,和其他机器没有区别,只是更复杂而已,不过是由有机材料构成,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完完全全地复制出来,甚至将人与机器结合。这种结合技术正在成为现实,比如人工心脏,它确实是一个机器,但其表面包裹着生物组织。 因此他们产生了以下想法(在我看来是幻想):某一天智力和记忆也许能够存储在一种U盘里(或者几十年之后出现的类似产品),从而制造出真正的智能机器,也就是说,有自我意识和情感的机器。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从低级人工智能悄悄走向高级人工智能的乌托邦式幻想就这样出现在数学家、计算机专家、唯物主义论者的世界里。因为,机器现在可以做到,至少他们这么认为,人类可以做的几乎一切事情:它们是自主的,其自主程度差不多和人类一样,它们可以做出决定、学习、改正自己的错误、复制,很快就(变成乌托邦式幻想)会成功通过图灵测试。因此,库兹韦尔提出,人类可以与这些新的实体结合,从而实现长生不老。 我敢断言,他们突然对唯物主义哲学重新感兴趣,会遭到很多严肃的反对。 当然,如果我们只是简单地从“行为主义”的观点来看,仅仅从“外部”来判断这些机器,他们与真实的人类之间的区别可能有一天会难以分辨,甚至根本无从分辨。虽然目前还不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一台机器会在某一天成功通过图灵测试。但是,什么能够向我们证明这些机器具有“真正”的自我意识,有“真正的”情感——爱恨、欢乐与痛苦?机器模仿人类模仿到完美无缺也不能证明它不只是一个复制品。除非陷入被害妄想,否则声称这些机器有情感,但是它们却无法证明这一点实在很荒谬。尽管这些机器可以完美地模仿生命,它们也并没有生命,还比不过一只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鹦鹉。有人说,大脑本身只是一台机器,剩下的是存在于大脑外部的思维。有一点需要弄清楚:必须要有一个大脑,还得是一个聪明的大脑,才能像牛顿一样发现万有引力。这个定律并不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中,它是被我们发现的,不是由我们发明或者创造出的,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再比如,我们在童年学习的著名的三角形平等定律:数学定律需要大脑去理解发现,但没有大脑它们还是存在,因此在我看来二元论似乎无法否认。 不过,我希望有人可以从严格的一元论和唯物论的角度向我解释左派的大脑和右派的大脑之间有什么不同,或者,做加法时犯错的大脑和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纠正自己错误的同一个大脑之间有什么不同。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去纠正它,难道这一前一后我的大脑不是同一个“生物性”存在吗?我认为,人类与机器的不同存在于人的精神生活里,因此,行为主义方法论顾名思义还停留在外在行为上,所以看不到两者的不同。 让我们丢弃这个没有尽头的形而上的争论,重新回到低级人工智能上来,它的好处跟唯物主义乌托邦(对这个我一点都不相信)无关,只跟存在的现实有关。 其实,在20世纪初,没有谁会打赌,哪怕只赌一分钱,说一台机器能够在国际象棋比赛中击败世界上最好的选手。这本来似乎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幼稚的梦想,甚至可以被写进儒勒·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可是……自从这台名为“深蓝”的电脑在国际象棋比赛中夺得了世界冠军,我们知道了这是可能的。现在,除此之外,您电脑上的任何应用程序或者低配置智能手机的程序都能够做同样的事情!还有更多的例子表明低级人工智能领域在过去几年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IBM设计的计算机取了一个叫沃森的名字,在2011年高调地参加了著名电视竞技节目《危险边缘》——在美国风靡一时的节目,并打败了两个冠军。对一台机器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挑战:找到对应于自然语言编写的答案的问题(问题是用英语描述的)。通过使用Hadoop的软件(大数据处理软件),沃森已经能够全速处理两亿页的文字,这让它得以战胜其竞争对手——人类。有必要说明,它不仅能正确地“理解”问题,而且可以在几秒钟内读完所有的文章,这对人类来说要花费几辈子的时间,对一个提出的问题,它可以提炼出更多合适的答案(想象一下这个挑战有多艰巨:找到主持人给的答案背后的问题)。它的表现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尽管我们仍然相信,高级人工智能只是一个乌托邦,但低级人工智能目前也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的智能,带来许多现实问题。就像我提到的一封公开信中所讲的一样,这封信是由埃隆·马斯克、史蒂芬·霍金和比尔·盖茨签署的请愿书,旨在反对制造和使用著名的“杀手机器人”军队。这份请愿书涉及世界上参与这项研究的上千位研究人员。 这三位对科学和新技术满怀无限激情的人提醒我们关注无人驾驶飞机和远程操控导弹的危险。它们,通过遥控,用人来操控一些所谓的“高智商”的杀手机器人,能够自行决定是否“按下按钮”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在信中,三位科学家或者说企业家提出了赞成和反对这些机器人的论据。他们承认,机器人可以在战争中投入使用从而代替人类,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但他们也说,危险是巨大的,大于它给人类带来的益处: 机器人的制作成本低廉,不需要稀有材料,这和原子弹不同,这种武器将很快被普及。不久,我们就可以在黑市上发现它,恐怖分子可以轻而易举获得它,独裁者可以通过它来奴役本国人民,军阀统治者可以通过它来进行种族灭绝,等等。 这就是我们的三个同类发出的警告,值得一听。 首先,让我们来听一下比尔·盖茨先生的原话:“我是对超级智能的发展保持担忧的人之一。目前,那些在我们的位置替代我们劳动、并完成许多任务的机器并不是超级智能。如果我们能够很好地进行管理,像这样的发展会变得越来越好。然而几十年之后,智能会带来新的问题。我十分同意埃隆·马斯克的观点,但不明白为什么目前人们对这个问题并不担心。” 史蒂芬·霍金强调道:“成功地创造出人工智能是人类历史上伟大的进步。但,这极有可能是人类文明最后的进步。” 为什么是最后的呢?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选择而来的,智力也是,但在霍金的假设里,机器存在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所以要消灭一切对它生命构成威胁的事物。既然存在这些智商超群的机器人,就像科幻电影里描绘的那样,能够在几秒钟之内读取百万页,知道我们所有的信息,知道只有我们人类有能力将他们的电源切断,因此自然而然,我们将会成为他们的头号敌人。一旦机器人控制了所有的信息服务器,也就是武器,它们将会变得有能力摧毁我们。 最后,我们来看看特斯拉公司CEO、绝顶聪明的埃隆·马斯克说了什么:“我认为我们应该非常小心谨慎。如果让我猜测什么最有可能对我们的生存造成威胁,我会说可能是人工智能。我越来越倾向于人工智能应该被监管这个观点,包括国家层面和国际层面上的,以确保我们没有在干蠢事。开发人工智能,相当于在召唤恶魔。” 马斯克言行合一,出资1000万美元给一个致力于人工智能领域安全性研究的基金,这告诉我们,制定人工智能的监管规范对人类自身的安全来说至关重要。
  • 《麦肯锡掌门人呼吁中国力推人工智能》

    • 来源专题: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制造与材料知识资源中心 | 领域情报网
    • 编译者:姜山
    • 发布时间:2017-10-20
    • 在人工智能研发领域,中国已经令人意外地与美国共挑大梁。在本期《高端视点》访谈中,麦肯锡董事长鲍达民阐释他支持中国发展AI的理由。 鲍达民对中国问题很感兴趣,也懂得如何发挥影响力。他甚至不太像一名普通的经理人,个人有着较为强烈的学术倾向,喜欢大学的氛围,因此也非常重视教育。他这次中国行的其中一程就是走进课堂,赴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与钱颖一院长辩论领导力。 对于商科毕业生来说,波士顿、麦肯锡、贝恩这三家主流国际咨询公司的就业机会都很有吸引力。数月前一部名为《我的前半生》的电视剧在国内得到追捧,高额年薪佣金、商务舱出行、为全球大公司的决策者出谋划策,咨询师的工作令人艳羡,一名麦肯锡前中国高级雇员甚至因此走红网络。 麦肯锡是全球统一薪酬标准的坚守者,或者说因为鲍达民个人的惜才情怀,某种程度上为咨询业者过体面生活提供了保障。但是,在与FT中文网的对话中,他也直截了当地指出:“如果只想赚大钱,别来麦肯锡。” 跟其他很多行业一样,今天的咨询业也面临着被人工智能大肆改造的命运。在高薪聘请员工与高价引进人工智能技术之间,以做决策为每日工作的鲍达民,此时更需要仔细权衡。 他表示,公司要承担起“双重使命”——为满足客户需求而大力引进机器人和自动化程序,另一方面需要培训员工掌握运用人工智能必需的相关技能。“再培训”,这是他重复最多的一个词汇。 放眼所有行业,为人工智能时代进行再培训已经成了摆在面前的急迫任务。美国奥巴马政府在2016年底发布的一份报告中预测,未来分别有四类与人工智能相关的工作会吃香。他们大致包括:协同AI完成复杂任务的与人有关的工作;AI技术和应用研发人员;监管、授权及维修AI系统的工作;以及那些对由AI引发的模式颠覆做出反应的一类工作。 以下是鲍达民接受《高端视点》视频访谈的部分文字选编。 中国拥有发展人工智能的先天条件 林匯棟:今年你已多次谈到要发展人工智能产业,为什么这么看重它? 鲍达民:围绕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已经有几十年了,20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假曙光”,但是当时的计算能力还跟不上。现在,我们拥有了可匹配的计算能力及大数据,发展人工智能就开始逐渐变为现实。人工智能是个宽泛的名词,涵盖了从算法到机器学习系统的广阔领域。我认为人类现在只处于人工智能运用的最早期,但这已经足以令人兴奋了。 林匯棟:哪些领域在运用人工智能方面受益最大? 鲍达民:我觉得几乎所有领域都会受益很大,但受益最大也最快的应该是对接消费的这一部分服务,比如零售行业、消费产品。如果你运用大数据来研究消费决策与定价的话,这将是行之有效的。不过,人工智能同样也能运用在诸如采矿业中,或者也可应用在铁路调度系统中,确保列车的准点率和提高平均时速。人工智能技术在这些领域中都能有广泛应用,因此每个领域都会受其影响,但是受到最深远冲击的还是直接面向消费的领域。 林匯棟:下面让我从一份麦肯锡报告中引用一段话。“此前引领信息化的同样一批玩家 现在又将引领下一波潮流——人工智能革命”。你觉得这个游戏公平吗? 鲍达民:这并不意味着人工智能行业里没有小众公司的生存空间。比如伦敦的DeepMind公司,他们本身并不拥有大数据,那他们就去市场上购买,但是最后也成为了非常先进的公司。所以,我并不觉得当前的这些科技巨头一定能赢,但我认为那些掌握大数据的公司已经先一步拥有了应用人工智能的原材料,这是我看好这些公司的原因。 林匯棟:你觉得中国的人工智能会是一个泡沫吗?或许它只是由投资驱动的一个概念。 鲍达民:毫无疑问,这个概念在中国确实有一些被炒作的嫌疑。但是,我认为这里面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中国政府将在2018年前,向人工智能领域投入约150亿美元用于研发,我觉得这很棒,因为这将能帮助中国发展。我不认为这仅仅是一次互联网泡沫,原因是有许多公司会运用人工智能,他们对人工智能是有需求的。而且,消费者也会喜欢人工智能,这让生活更便利。所以,我认为人工智能的时代就快到来了,问题只是它能发展得多快,这方面的主要难题在于机器学习。 林匯棟:消费者无疑会喜欢人工智能的。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种情况,就是一些中小型企业对于是否将人工智能运用到自己的业务中,有所迟疑。他们不知道人工智能到底能做什么,或者自己如何从中获利。 鲍达民:我同意你所说的。中小企业没有运用人工智能,一部分原因是请算法工程师来优化公司业务的成本很高。我认为你需要的更多此类工程师,现在他们很稀缺,自然就昂贵。这对于小公司来说是一大挑战。除非你是大公司网络内的小公司,像是阿里巴巴集团旗下的公司,那么就可能从中获益。但是,个体本身就很难像大机构那样更多应用人工智能了。 林匯棟:对于个人而言,你觉得在未来,有哪些和人工智能相关的工作会获得优势? 鲍达民:你几乎在每家工厂的生产线上,都能明显地看到这种变化。我们将看到人工智能的机器人聚在一起工作,以前的工人则被迫离开。但是,你也会看到一些更为复杂的工种出现,比如数据科学家仍然稀缺。不过也有一些软性的工作会取得优势。如果当人工智能比医生更会看X光片时,并不意味着就不需要医生这个角色了,医生可能将更侧重提供针对诊断结果的解决方案,为帮助患者解决问题提供服务。 林匯棟:你曾经在演讲中提到过AI可能带来的一些道德问题。能给我个例子吗? 鲍达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谈。第一个方面,其实史蒂芬•霍金和艾隆•马斯克也已经提到过了,人工智能可能是人类最后的发明,因为之后可能机器知道得更多,而人类则可能陷入窘境。但我也看到很多专家的观点是,人工智能到达那种程度可能需要至少40年到50年。第二个方面比较急迫,就是人工智能可能会强化歧视。当你提出一个算法之后,就会在(社会)系统中强化它的地位。另一个挑战是社会系统中工种的紊乱,这是我担心的问题。我认为我们的教育系统和失业救济系统,并不是为应对即将到来的这类冲击而建立的。就像刚才说的,很快工作会越来越少。能否通过再培训让因此失业的人在短时间内找到工作,这是世界各地都要面临的挑战。 林匯棟:你为什么呼吁中国要加大力度发展人工智能? 鲍达民:我定期来中国的一个原因是,如果你不了解现在中国正在发生什么,你就会被边缘化。人工智能是我感兴趣的领域,因为我觉得它是会改变世界的重要技术。我认为中国在人工智能领域将具有重要的地位,主要得益于这里的人才和智力资源。(中国的参与)也会促进世界的发展,我们可以解决诸如医学方面的许多难题,像癌症;也可以解决社会难题,像拐卖人口;还有对孤独症的治疗等很多世界级难题,都是人工智能可以帮助解决的。另外,它还有助于提高生产力水平。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加速,提高生产力水平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未来工人将越来越少,这是个重大问题。因此,出于各个方面的原因,中国需要在人工智能领域扮演重要角色。 林匯棟:理解。但是,中美都集中发展人工智能,而中国的人口是美国的近五倍,中国仍是发展中国家。中国有什么优势吗? 鲍达民:美国在这一领域处于领先地位。英国则是在研究领域十分先进,比如有DeepMind这类公司,聚集了很多神经科学家、生物学家、计算机科学家等。即便是加拿大也在努力推动人工智能的发展,像多伦多和蒙特利尔都在尽力推动相关产业。于我而言,我认为对人才和领导力的把握更重要,人工智能是重要的机遇。中国已经拥有了数据,再次强调,发展人工智能仅仅有技术也不行,还得有数据。你提到了中国拥有美国五倍的人口,这些数据就是发展人工智能的重要材料。 林匯棟:在你看来,人工智能导致的失业问题会影响中国社会稳定吗? 鲍达民:我对再就业问题其实是挺担心的,社会流动性在全世界都是个重要议题。在中国也同样重要,我相信执政党也感受到了其重要性。大多数人进入社会体系的途径都是通过从事基础性的工作,也就是一些程序性的工作。如果没有了这些初级工作,人们将难以在社会系统中流动。我给你举个具体的例子。我不知道中国有多少货车司机,但我敢打赌有好几百万, 我知道美国可能至少有320万名货车司机。在犹他州,现在已经有无人驾驶的卡车了,那么这些卡车司机该怎么办?当然肯定不会把所有司机都辞退,但是当这个工作自动化了以后,一个45岁的司机能再做什么呢? 我们必须思考如何让他们接受再教育,去找新的工作。我相信新工作会出现的,但问题在于我们怎么去发现所有那些新工作。我想这跟1905年的状况很像。当时汽车横空出世,当时从事农业的劳动力占人口40%,大家眼睁睁看着这个数字跌到1%,这是美国的情况,数字大概是1%至2%。但是,又有更多新的产业诞生了——飞机制造业、航空服务业。1905年时,没人能想到会有航空业的诞生。我说得清楚吗?关键就在于,当时有一个教育系统去培训人们做这些工作。比如福特汽车公司他们就去培训农民如何在装配线上工作。我想在“再教育”员工这个的问题上,公司肯定需要再次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我们不能只依靠教育机构和政府来完成这些工作。 要发展人工智能,政府公开数据很重要 林匯棟:你很关注中国政府的数据公开。为什么数据公开和国际数据的交换很重要? 鲍达民:我举个例子吧,有个叫Spark Beyond的组织,这是一个以色列的人工智能公司。他们专注于矿业数据,就是说他们寻找合适的可以再度挖掘的铜矿。通过运用最新的技术,你可以从中继续提炼出更多铜。那么,他们就需要天气的数据。人们会问,为什么你想要天气的数据?你能想得到吗?其实是因为在电闪雷鸣之际,可能这个数据就强烈地暗示这里有金属蕴藏。事后发现这种关联很明显,可当初的地理工程师却没有想到天气。也就是说,正是机器发现了其中的关系, 这就是需要运用许多不同的数据的原因,能够公开获取这些数据很重要。 林匯棟:不少中国人认为,在中国收集的数据理应留在中国。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鲍达民:这是个很好的辩题,因为数据实际上就想金矿一样,是一种资产。我能理解这种想法,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想要攻克癌症,数据是越多越好的。为什么不全球一起分享呢?如果只是用于卖鞋的算法,那倒没什么必要,但若是医疗健康相关的数据,我想还是应该多多分享。 如果只想赚大钱,别来麦肯锡! 林匯棟:今年已经是你任期的第九年了。你怎么评价自己执掌麦肯锡的这些年? 鲍达民:这听起来挺疯狂的,但我真的很荣幸能担任这一职位,因为我看到了世界各地不同的事物,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背着摄像头的猴子,到处跑。一路上并非都是欢声笑语,也有很紧张的时期,应对危机和不同的挑战等等,我发现总有些事情会在你不想它来的时候出现。不过,这就是生活和领导工作的一部分,我很享受这一过程。 林匯棟:传授给我们几条你最值得分享的管理经验吧。 鲍达民:首先就是创新,这也是你一直在谈的话题,我们需要改变,尽管说实话没人喜欢改变。所以,在一家全球最大的合伙人公司里推动变革,这是我为之骄傲的事情。虽然前路漫长,但我真的觉得麦肯锡在前进,在改变,也在不断适应。 第二应该是人才。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所以我非常骄傲麦肯锡依旧是很多人想要来的地方。我没有炫耀的意思,但的确我们能够招到想要的人才,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竞争很激烈。 另外就是能从中培养多少领导者,以及怎么领导这个团队的问题。这两个有关人才的经验,我觉得非常重要。麦肯锡在这方面做得挺好的,但不能把它当做理所当然。 林匯棟:进入人工智能时代后,你刚刚谈到的三点经验,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发生变化呢? 鲍达民:创新可能会加速,人还是很重要的部分,但是需要再培训技能。 林匯棟:能不能说一下麦肯锡给员工的平均薪酬是多少呢? 鲍达民:我们不可以公开薪酬数字。但我可以说的是,我们必须提供良好的待遇才能留住人才。但我也要说明,如果想变得非常富有,我不会来麦肯锡,不要只为赚大钱来麦肯锡。很多人来我们这儿工作的原因,是他们想做出一番事业。他们肯定希望获得优良的报酬,但如果你想的只是赚大钱,那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应该还有其他工作能满足这个需求。 林匯棟:麦肯锡似乎一直在坚持全球统一的薪酬体系,目前为止做得怎么样呢? 鲍达民: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让在不同地域分部工作的员工,不必去想怎样才能去待遇最好的那个分部,因为公司整体是一个利润池。这真的很重要,因为我们是一家非常国际化的跨国公司。也有很多其他公司不这么做,但是我认为,这会让他们很难确保给客户同样质量的服务与人才。 林匯棟:你非常珍惜人才,注重教育。过去的几年里,中国毕业生留给你的印象有什么变化吗? 鲍达民:中国学生的质量一直都很高,也很有才干。我记得在几个大学举行招聘的时候,我说既然这些人都有能力进入这些大学,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劲去测试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我自己有可能都考不上这些学校。所以,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 我想我注意到的一个变化就是,我们现在招了很多没有那么多社会经验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们就只是学习,课后还去学习比如音乐,为了能拿到高分,进入(社会)系统,他们的课业安排非常紧张。有一次我在上海招聘了两个学生,他们非常棒,我让他们在肯德基工作了两晚。我记得他们的父母非常沮丧。一个学生的父母问,他们被招进了麦肯锡,为什么要在快餐连锁店工作?我说,因为你需要看看那些不冲厕所的人、偷东西的人,还有毫不讲理的顾客。这就是生活。如果一直仅身处学术环境中,你没有办法适应那些做奇怪事情的人。我发现如今更多毕业生拥有此类真实的社会经验,这非常重要,否则你会没办法与人打交道。 另外一点是我在学校讲授课程的过程中发现的。跟世界其他国家的学生相比,我总觉得中国学生提的问题总有些挑衅意味,他们会问非常隐私的问题挑战你。我在很多地方的大学都做过招聘,像哈佛、耶鲁、欧洲工商管理学院、伦敦商学院等,这些学校的学生也都很有才。我不是抱有成见,但就觉得中国学生的问题会更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