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放获取的认知和声誉问题
我们不应认为,对开放获取内容质量的担忧是过去的问题,或仅限于某些国家和地区。OASPA通过与世界5个地区的利益相关者进行OA市场访谈,以及在本次研讨会中与各大洲利益相关者的对话,也发现了这些担忧。2023年7月,我们还注意到美国的青年科学家对开放源码出版的反馈。他们的主要观点是OA出版的高成本和排他性,以及强烈关切OA出版的质量和错误信息。
如果操作得当,遵循良好的实践和高标准,开放源码出版是有价值和值得信赖的。然而,良好的开放获取出版实践需要明确区分。OASPA在这方面可以发挥作用,它在这一领域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15年来一直在制定OA出版标准,并根据严格的标准对一系列OA组织进行评估。其他在该领域发挥关键作用的机构包括DOAJ、DOAB、COPE和Think. Check. Submit。OASPA致力于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一优先领域,并将继续保持警惕,发挥我们在该领域的评估和审查作用,使良好的OA出版实践更容易被识别。
本次研讨会也强调了认知和误解会对OA产生模糊认知。不仅是出版商,研究人员也时有不当行为,这进一步增加了人们的疑虑。本次研讨会重点讨论的问题如下:
1)质量差的认知问题——OA出版有时会因为被认为是“高产量+低质量”而声誉受损。人们会对“免费”OA产生担忧,认为这些方法的质量都低于“传统”(付费)出版。
尽管OA出版流程通常采用严格的标准,尽管OASPA努力通过其会员申请程序来确定值得信赖的OA出版商,但各大洲的一些利益相关者仍然对OA出版表示不信任。
①推测付费论文的退稿率更高,编辑的选择性更大;
②认为OA内容质量不高;
③出版业普遍对同行评审和编辑程序失去信任。
2)掠夺性出版——开放存取的声誉继续受到影响,一些机构表现出不正当和/或非法的行为,包括冒充合法出版商,诱骗研究人员为看似经过同行评审的出版物支付APC和其他费用,这仍然是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Think. Check. Submit是一项跨机构合作,旨在帮助研究人员辨别出版商的可信度并发现欺骗行为。
3)营销不当——目标不明确的过度营销和缺乏针对性的、过度热情的内容推销会使合法的出版商看起来像掠夺性的出版商。
4)声望问题——这是一个多层面的问题,由长期存在于学术界的研究评估、职业评价、终身职位和奖励制度所决定。影响因子或其他衡量标准存在不正当的激励机制,对研究人员选择论文发表地点时产生巨大影响。对许多研究人员来说,他们的工作被"排名靠前的"的期刊、高影响因子刊物或他们(或他们的同行和前辈)认为有声望的刊物录用,往往比公开发表研究成果更为重要。
5)“期刊封皮”——将文章作为“个体化”单位来定义职业发展是存在问题的。也许更有问题的是使用基于期刊的“价值”和通过期刊级指标赋予的声望。坚持将期刊作为“封皮”的概念,是指基于主观的期刊衡量标准(基于品牌和声誉)和往往存在缺陷的衡量标准(影响因子)确定声望。有些人认为,这还突出了不相关的衡量标准(在职业评估中),比如将期刊级的退稿率作为判断个人研究贡献和工作质量的依据。
6)研究人员的渎职行为——在权威或公认的期刊上发表论文(以促进或确保职业发展)的压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有时也会发生研究人员的渎职行为,如论文加工厂、图片篡改、数据捏造/篡改、剽窃、重复提交等。如今,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也在兴起——对内容撰写方面很有帮助,但也容易被滥用。所有这些都会对出版工作流程产生影响,因此需要越来越复杂的“检测软件”和新流程来剔除虚假和不可信的报道。
上述问题涉及编辑诚信、出版商或研究人员渎职、研究文化和研究评估,对整个学术出版产生了负面影响。这些问题加剧了人们对OA出版质量较低的看法。OASPA除了制定良好的实践建议和/或要求外,还应该开始面向研究人员开展有关开放获取的参与、教育和培训活动。对OASPA来说,与研究人员合作将是一个新领域。
如何激励研究人员也需要思考和改革。虽然研究评估是高等教育的职责所在,但像OASPA这样的出版实体和团体可以支持和帮助推动变革。本次研讨会的与会者建议,OASPA可以要求或建议OASPA成员签署研究评估宣言(DORA),虽然OASPA没有资格加入,但它可以支持推进研究评估联盟(CoARA)并与之合作。
2.以信任取代声誉(在过程和实践中)
本次研讨会上,与会者讨论了如何从正面界定什么是好的或值得信赖的OA出版,从而帮助确定可靠的出版场所。研讨会与会者达成的共识是,关注出版商(或期刊/书籍/平台)所遵循的流程和质量保证实践,是激发信任的最佳方式。这比抽象而有缺陷的声望概念更重要。因此,本次研讨会提出的一个理念是,推动出版机构从声誉转向信任——后者由出版流程和实践来评判。
与会者讨论了一些“标记”能够表示出版场所是值得信赖的,例如COPE会员资格、DOAJ列表和OASPA会员资格。图书馆员界还在开发一个新的(尚未发布的)衡量出版商实践的标准,这强调了过程和透明度的重要性。
研讨会与会者达成的共识是,出版机构需要揭示出版内容、出版方式以及出版标准。出版商、机构和资助者应将此放在比影响力指标和出版物知名度等声望指标更重要的位置。此外,还可能需要多方利益相关者的持续推动,以激励研究人员选择拥有强大、可靠和不断发展的出版流程的出版场所,这些流程旨在剔除错误信息,确保可信的成果得到公开共享,并提高公平性。
在OASPA看来,这一切又回到了开放和透明的基本原则上,这些原则包括但也超越了开放获取出版和开放式许可,可以说,应该成为所有学术交流的基础。
3.用透明战胜误解
OASPA已经与出版伦理委员会(COPE)、DOAJ和世界医学编辑协会(WAME)合作,确定了学术出版的透明度和最佳实践原则。这些不断完善的透明度和最佳实践原则目前已发展到第4版,于2022年9月发布。换言之,OASPA成员必须证明自己符合这些标准。正如本次研讨会所讨论的,这些原则中已经包含了许多所需的内容,尤其是同行评审和良好的出版实践方面的内容。
展示价值是新的资金流动所需的信任信号的一个重要方面,有利于所有人公平地进行开放源码出版。透明度和最佳实践原则无疑是展示价值和这些信任信号的重要基础。在此基础上,我们还有更多工作要做。为了公开促进信任,帮助研究人员和其他人做出明智的选择,开放获取出版机构可以把重点放在以下方面:
1)公开财务——如果没有一定程度的财务透明度,机构或资助者就不可能判断将其有限的资金用于某一开放获取出版业务是否合理。近年来,成本透明度和定价透明度一直受到密切关注。
2)公开流程——除了保证出版流程和编辑政策的透明度和清晰度外,公开所有出版步骤也会有所帮助。例如,在印刷前进行公开/透明的同行评审,以及在开放数据的支持下公开所有版本记录(而不是一个版本的记录)。这种出版流程的开放有助于建立信任,并公开证明同行评审、编辑选择、生产和出版流程其他步骤的价值。当然,重新思考学术出版也是其中必要的一环,这种思考再次挑战了学术期刊的概念——长期以来,学术期刊在实质上一直没有改变。
3)实现充分“过渡”状态的计划——出版商提供透明信息,说明混合/付费壁垒刊物向OA过渡的进展情况,以及(未来的)产出将如何过渡到完全OA,这将有所帮助。
4)管理——出版机构如果在所有权和管理方面实现透明,其可信度就会增加一个等级。最新的透明度和最佳实践原则的“组织”部分已经列出了这方面的一些要求。第16届柏林OA2020会议的最终声明特别强调了学术出版中的学术自治。这不仅与上文讨论的实践原则相吻合,也与OASPA在2021年的OA市场工作成果相吻合。
只有在增加信任的基础上(信任源于过程中显而易见的严谨性并建立在透明度之上),新的和现有的资助者(也许包括公共资助者和私人资助者)才会愿意参与支持更加公平的开放获取。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没有愿意合作的伙伴和付费者对出版商主导的变革做出回应,并作出具体的财务承诺,就不可能完成向开放获取的过渡,也不可能扩大和维持公平的开放获取。例如,所谓的“钻石-开放源码”,或者任何不向研究人员收取阅读或出版费用的出版模式:利益相关者需要共同努力,确定资金从哪里来、如何来以及在什么条件下提供,以持续大规模地维持这种方式。众所周知,出版不是免费的。
OASPA面临的挑战是帮助制定衡量影响和质量的新标准,以协助进行工具包标记。本次研讨会的与会者认为,这些衡量标准应以实践/流程而非声誉为基础。与会者还认为,这些措施可能(至少有时)需要针对具体学科,才能最有意义和最适用。
4.如果我们注重过程、透明度和信任,公平性又会怎样?
讨论信任、新的衡量标准,就会引出索引的话题。OASPA发现许多期刊(其中一些地区性期刊通常位于全球南部国家)没有被北方/西方的大型索引巨头收录,而这些巨头收录了世界上许多“排名靠前的期刊”。Scopus和Web of Science等的记录存在空白。如果OASPA要参与设计新的方法来衡量基于实践/流程的影响和质量,那么一个目标就是以更加平衡和包容的方式为出版场所或出版机构编制索引。DOAJ(期刊方面)和DOAB/OAPEN(图书方面)显然是此类工作的合作伙伴。
我们强调减少障碍和负担极为重要。与上述对出版流程和实践的关注相关,我们的思路应该从尽量减轻负担(如复杂的豁免政策和证明资格的要求)转向积极主动地实现平等的公开报告,这种方式对所有人都更加友好,对学术记录也更加全面和有效。
上述透明度和公开性还将而且应该有助于为提高参与性、包容性和公平性而正在开展的工作。如EDP Sciences的2023年透明度报告包含了财务、流程和管理信息,是激发人们对如何以更公平的形式提供开放获取信息的一个有用标志,其细节的透明度可供任何现有和/或新的支持者以及其他希望增加信任度和诚实度的出版商使用。
5. APCs或许有其用武之地
人们对APC/BPC模式的排他性谈得很多。这是事实,也是合理的,这不仅是因为该模式的“单位”性质,即每项产出都有自己的收费,还因为该模式的规模和主导地位,排除了研究人员的其他选择。
不过,我们应该承认,全球南部的许多地区性期刊和书籍都采用了APC/BPC模式。在这些情况下,成本、价格和盈余通常处于不同的数量级:例如,《内罗毕人文和社会科学期刊》的APC收费为250美元;在另一种情况下,由于同行评审的部分费用由尼日利亚农业推广协会承担,研究人员在《农业推广期刊》上发表论文的费用为100美元。这些情况与出版业务收取约3,500美元的APC形成鲜明对比(2023年3月Delta Think的分析报告显示,多学科期刊的平均APC为3,500美元)。OASPA指出,对于规模较小和/或价格较低的刊物来说,如果它们已经在包容性地开展业务,那么取消APC可能是不恰当的,也没有必要。
这些出版商面临的挑战是,随着国际排名和认可度的提升,许多研究人员避开了本地出版物。这样一来,这些刊物最终会失去与当地特定环境相关的地区性作品。取而代之的是,这些研究成果被投稿至规模更大的刊物和国际刊物,这些刊物发表的研究成果范围更广。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那些依靠APC收入来维持出版业务的本地出版商就会处于双重不利的境地。
因此,APC可能有其存在的价值,OASPA可能会在短期内开展工作,研究如何提高APC的可接受性和适用性,因为它是实现开放获取的一种常见方式。
6.公平性体现在哪里? (无论哪种模式)
我们并没有涵盖所有形式的不公平现象,也没有涵盖为提高开放获取中的公平性而需要做的所有努力;这是因为我们仍然(主要)侧重于解决定价中的公平问题和开放获取出版中的排斥问题。
关于这一点,在“开放获取中的公平性”系列研讨会结束时,OASPA得出结论,禁令和严厉的措施更有可能带来不利的、意想不到的后果。即使是在同一种模式下,无论该模式是什么,出版运作的具体环境以及确保包容性和公平参与的方式都可能大相径庭。OASPA最感兴趣的是帮助出版机构将公平性(以及开放性)置于其运营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