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SPA一直在围绕如何提高开放获取(Open Access)的公平性这一主题,组织利益相关者开展系列研讨会。研讨会主要吸引了出版商和图书馆员,也吸纳了其他方面的声音和观点,包括研究人员、资助者以及基础设施和中介服务提供商。
1.开放获取公平性研讨会举办的初衷
OASPA的第四届“开放获取公平性研讨会”上,与会者重点讨论了两个主题:
1)开放获取中的认知和声望;
2)在不向任何研究人员收取任何费用的情况下,为可持续和包容性的开放获取提供资金支持的途径。
首届研讨会明确了开放获取出版中普遍存在的不平等现象,就文章处理费(APC)的使用展开了辩论,强调了在所有模式中,开放获取出版的方式必须以平等为中心,并呼吁重新认识和重新构建该行业中许多人称之为“钻石级开放获取”的模式。
第二届研讨会进一步探讨了按文章付费的排他性问题,并涉及研究人员在出版选择中追逐声望(有时是回避开放源码)的问题。OASPA详细阐述了高等教育中(出版商)定价和现行评估与激励制度在多大程度上推动了这种现象的发生。本次会议还指出,在非亚太出版中心的背景下,缺乏支持开放获取出版的既定资助途径。
第三届研讨会主题为“开放源码中的公平性”,与会者回顾了首届研讨会上关于“APC+豁免”系统是否公平的争论,并讨论了一套关于APC和豁免的原则草案。我们希望确定哪些行动可以帮助“APCs+变革协议”系统在此时此地更加公平。与会者一致认为,明确豁免资格、在网站上和提交工作流程中提供前期明确信息以及最大限度地减少情感和行政负担是短期解决方案。与会者认为,所提出的某些原则甚至连讨论都具有挑战性,更不用说采纳了。许多人认为,既无法保留豁免程序,又无法成功维护公平或作者尊严。总的来说,似乎需要一个“全新的系统”。在本次研讨会上,由于众多利益相关者意见不一,提高开放获取出版公平性的任务非常艰巨。
2.探索无APC路径
第四届研讨会讨论如何获得稳定、可预测和可靠的资金,以便在不向研究人员收取任何费用的情况下支持开放获取。许多出版机构在收入方面所依赖的是已知的、突出的和当前的重点。但最熟悉的业务并非全部。全球出版机构都已经实现并正在成功地在不收取研究人员费用的基础上提供开放源码。从人文学科到粒子物理学,各学科的出版机构都有在不收取APCs或作者费用的情况下提供OA的经验;有些机构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然而,以这种方式实现开放获取的途径仍然是特殊的。OASPA认为有必要扩大、讨论和学习这些“开路先锋”的经验。
出版界对这些方法的描述和应用各不相同。我们是否应该把它们归结为“钻石”这一单一的描述是值得商榷的,但合作、补贴、会员制、支持者模式等更多的方式已经被应用于开放获取,这些方式比现行的大部分系统更加公平。以下是对现有模式的一些介绍:
1)集群方法吸引图书馆/赞助资金支持开放式获取;
2)会员制模式与上述模式类似,但为支持者提供了非常具体的会员权益,以换取他们的资金;
3)补贴模式则寻求更少机构和/或政府机构的资助或支持;
4)有条件模式是在实现收入/可持续性目标的基础上开放内容,如订阅开放产品;
5)学科伙伴关系涉及在明确界定的学科领域开展开放存取计划的集体行动;
6)共享的、社区拥有的基础设施:虽然这种方法本身通常并不创收,但它所带来的成本降低/成本效益有助于实现可持续的开放获取,并支持无APC的开放获取目标,尤其是在与上述一种或多种方法结合使用时。
这并不是一份详尽的清单,几乎所有这些方法都可以(而且往往正在)与其他方法结合使用;并不存在“一种特定模式”的解决方案。例如,人文科学开放图书馆(Open Library of Humanities,OLH)采用了一种综合策略来实现无APC的开放获取。它依赖于“图书馆合作补贴”(Library Partnership Subsidy,LPS)会员制,通过这一途径,OLH获得了全球300多所大学图书馆的支持。LPS计划的成员有权成为OLH图书馆委员会的成员,该委员会是监督OLH平台接纳新期刊和逐年增加预算的三个实体之一。此外,OLH还从其内部的Janeway平台获得一些收入,并积极寻求资助。最后,自从OLH与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合并后,OLH不再支付办公空间、人力资源、企业管理和行政、保险、法律支持、税收和其他业务费用。通过这种方式,OLH采用了上述六项原则中的五项。
根据上述原则开展的大多数开放源码软件出版业务都是资源有限的小型/较小型业务,几乎没有能力推广自己的流程或为自己宣传。人们怀疑,他们在这些方面所拥有的能力被用于针对其开放源码出版工作可持续性的推广。我们在研讨会上了解到,这些出版商往往没有营销部门,但他们确实需要从事“推广”活动的专员。
显然,OASPA在扩大和突出案例研究和实例方面发挥着作用,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已经提供了一种更加公平和包容的开放获取形式,免收面向研究人员的费用。
3.优化资金流以支持全民开放获取
出版商从按文章收费到所有论文都不向研究者收费的开放获取的路径是怎样的?怎样才能大规模地做到这一点?
尽管上文列举的免出版商付费方式看似多种多样、各具特色,但一位研讨会与会者指出,这些方法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在每种情况下,我们都能看到图书馆/机构和/或政府向出版商(或平台或基础设施)分配资金。收入从一次一个捐款/赞助商,到少数几个支持者主导的资金流,到一个更大的支持者集体,直到几百个来源或成员或订户。作为对进账资金的回报,所有由此产生的出版活动都默认将为所有作者提供所有已发表文章的即时开放获取。这是在每篇文章或作者层面上一视同仁的开放获取,研究人员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OASPA本次研讨会的与会者讨论了向这些更公平的开放获取出版模式转变所需的条件。新出现的主题是,转变以文章为基础的思维、对机构预算采取不同的方法以及出版商展示"信任信号"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将依次探讨以下问题:
1)“非个体化”思维将推动我们前进
除非机构、图书馆、政府、学会/协会、研究人员和出版商都能够放弃围绕文章的“个体化”思维,否则就无法摆脱以APC为基础的开放获取出版系统。文章(或书籍章节)是付费的单位,文章是定价的基础,文章是决定职业发展的“锦囊”,文章是研究成果的唯一形式——这种想法阻碍了我们的发展。
付费方需要愿意将他们的资金流用于维持开放式获取,而不受只服务于其机构附属作者(对机构而言)或只服务于其资助对象(对资助者而言)而对每篇文章施加的限制。只有这样,资助者的资金流才能支持和维持真正非歧视性的开放学术。
对于出版商而言,在为单个付费者制定价格时需要“非个体化”思维。为此,需要借鉴订阅和APC领域错误做法的许多经验教训(有些人甚至认为这些做法在定价方面具有剥削性)。对于希望采用全民开放获取(OA-for-all)并寻求支持的出版商来说,可负担性和公平性是重点关注领域。
因此,出版商和付费方(可以把他们视为维持者、支持者、成员、参与者或合作伙伴)都需要愿意从修订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不是把文章作为一个组成部分。相反,为全球所有研究人员持续开展开放获取出版活动,才是推动价值和吸引资金支持的动力。这将是对专业和创新服务的回报,这些服务支持开放式报告,坚持良好标准,加强和改进所考虑的产出,剔除错误信息和虚假报告,并按照公平和包容的工作流程运作。
与会者认为,要从一个根据文章数量计算价位和进行谈判的系统转变为一个付费方资助和维持出版商持续活动的系统,首先需要的是非个体化思维,因为所提供的出版活动具有内在价值。当然,如果出版商没有实际提供价值,没有满足信任信号,就不可能实现这一点。
我们现在应该承认的一点是,非个体化思维当然适用于APC和转化协议(TA)。就其本质而言,有必要重新思考长期以来形成的赋予某些期刊价值和声望的体系。
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图书馆在支持付费墙/订阅内容方面的资金流动,以及现在在出版业释放和支持全民开放获取的机会(而不是支持在付费墙后出版的内容)。
2)全民开放获取要求对预算和支出政策采取不同的措施
机构预算仍然大部分来源于付费订阅和内容采购。根据2023年初对OA市场的调研,许多图书馆员仍然认为他们的主要(甚至是唯一)职责是购买付费内容的访问权。然而,其他机构(大多是资源充足的研究密集型组织)正在将资源转向TA,导致TA的积极增长,B16会议报告1指出,TA的先行者的研究成果OA覆盖率逼近100%。
虽然看似是开放获取的胜利,但关于开放获取公平性的讨论表明,APCs和TAs并不能让我们走得足够远,而且它们是排他性的,花在付费内容上的资源仍然很可观。研究和出版活动非密集性机构仍然需要获取学术信息,并且可以在全民开放获取方面发挥关键和重要的作用。
本次研讨会的与会者一致认为,要成功地实现全面的、无APC的开放获取,与技术支持的关系不大,而与机构预算运作方式的转变关系更大。换句话说,如果支出未经授权,即如果预算僵化或组织不允许此类支出,那么机构或资助者就无法成为实现公平开放获取的支持者/伙伴或集体成员。
图1试图描述源于图书馆预算的学术出版资金流,说明了许多现行的资金流(绿色和橙色)不足以支持以更好的方式实现开放式获取。
当然,图书馆和大学研究办公室以更多方式资助和支持开放获取,包括托管和管理资料库(不收取面向研究人员的费用)以及建立图书馆出版社(许多出版社不收取APC费用)。然而,向全民开放获取(蓝色)尚未建立,利用率不高,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未被优先考虑。
图书馆(或出版商)可能还需要“哄骗”才能遵守开放式获取的原则,而我们可能已经告别了这个时代。但是,尽管“开放获取转型”正在进行,而且在APC/TA模式下发表的文章大量增加,有多少出版商、机构或资助者可以说他们的开放获取努力能够支持全民开放获取?
与会者认为有必要对机构预算进行重组,以便为更公平的开放获取提供资金资助(如图1中的蓝色路径)。研讨会上提出的一项建议是,图书馆需要信息预算,而不是购置预算和“开放获取预算”,后者本质上是APC/TA预算。随着(一些)图书馆也转型成为出版商,修订后的整体“信息”或“知识”预算可以更容易、更有效地用于支持公平的开放获取出版事业——无论是在机构内部和/或外部。
以上对资金流的描述并没有单独划分大学出版社或其他类似出版职能的情况,这些职能产生/运行于一个机构内部,面向各地学者。大学出版社(或类似机构)可以,有时也确实属于图1中的“蓝色路径”,但由于一些大学出版社是以传统模式(订阅、APC/TA)运营的,因此没有将其标注为“蓝色路径”。
有了不同的预算结构,各机构不仅可以更有创造性地使用资金来提高整个社会的信息获取能力,而且图书馆也将有权力参与和支持全民开放获取。OASPA认为,这将使各机构不仅与公平的开放获取目标更加一致,而且也与联合国更广泛的可持续发展目标更加一致,而获取良好信息是这些目标的基础。
一些国家正在努力整合预算流。然而,最近一篇关于图书馆签署了一份他们“不喜欢”的转型协议的文章总结了英国机构目前的情况,并举例说明了一个被广泛认为在开放获取方面相对进步的国家是如何在TA之外仍然没有取得更大进展的。这进一步说明了图1中显示的普遍问题,并强调了要实现可持续和可靠的筹资途径以支持所有人的开放获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OASPA被要求参与“最高层”的宣传工作,以帮助重新安排机构预算。
OASPA承认,全民开放获取可能是更多开放获取出版机构的预期目标。但目前这还不是常态。如果出版商知道并认为所有论文/所有投稿的开放获取都有可靠的资金来源,那么OASPA预计可能会有更多的“反转”,从混合开放获取到完全开放获取的过渡不仅会加快,而且会以一种对每个国家、每个职业阶段的所有学者都更加公平和包容的方式进行。
有一点似乎很清楚——没有额外的资金可用(至少来自图书馆),所寻求的转变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原有资金流的重新引导。出版商有必要做出回应,甚至首先采取行动,主动定价,并以向所有人开放的方式提供学术出版服务。
因此,图书馆和出版商面临着机遇,而这还没有考虑到私人研发资金可能发挥的作用,以及从律师事务所到科技公司等其他应用型行业或专业可能提供的支持,这些行业或专业也需要获取学术信息并参与学术信息的创造。
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话题是关注由资源库支持的开放获取,这通常涉及内容的“录用”版本。如果出版商不愿意让他们的内容版本面向所有人开放获取,那么机构和资助者对资源库的关注似乎将不可避免地继续加强。
3)新资金流发挥作用的信任信号
要让资金以不同的方式流动起来,要让付费方同意将资金用于支持新的或转型的(而不是过渡的)出版业务,面向所有人开放获取,就需要满足某些信任信号。
①与先行者合作:与各种“引路人”深入探讨细节将是了解付费方所面临的成功信任信号的一种方式。OASPA将在这方面提供帮助并发挥放大作用。在适当的时候,OASPA还将提供更多信息,介绍出版商在不向研究者收费的情况下,为所有人实现完全开放获取的各种情况。
②以新的方式思考定价、收入、销售和成本管理:在建立和赢得信任方面,我们发现全球公平定价和谨慎管理成本的重要性。在收入和成本方面,出版机构面临着新的选择,它们希望为所有人提供开放源码。
③在这种(不按文章定价)新形势下,获得研究/资助资金以支持全民开放获取,对于成功实现公平开放式获取的途径和可扩展性至关重要。在这一点上,试行非APC以维持开放获取的国家表现出一定的紧迫性。
④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交流被认为是重要的,所有利益相关者都认为有必要围绕支持公平开放获取的下一代协议达成共识。
⑤建立联系:考虑到OASPA在工具包标记和良好实践信号方面的关键作用,还有人建议OASPA发挥信息交流中心的作用,为出版商与开放获取业务的资金支持搭建桥梁,从而实现全民开放获取。在这方面还提到了即将出台的“图书馆伙伴关系”标准和全球开放科学服务可持续性联盟(SCOSS)。
⑥展示价值:要想让任何付费方支持所有论文的开放获取,出版商的持续增值就必须是显而易见的。这就引出了(开放获取)出版中的认知、声望内涵以及出版商的流程和实践对激发信心的重要性等主题。这些话题是本次研讨会上详细讨论的主题,也指向了出版业开放性和透明度这一更为普遍的话题,其中包括但也超越了开放获取和开放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