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揭晓,2位免疫学家获奖》

  • 来源专题:人类遗传资源和特殊生物资源流失
  • 编译者: yanyf@mail.las.ac.cn
  • 发布时间:2018-12-01
  • 2018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被颁给了James P. Allison和Tasuku Honjo。两人因在抑制消极免疫调节机制的研究中发现了新癌症疗法而获奖。获奖人背景: 2018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获得者之一James P. Allison,美国著名免疫学家,美国得克萨斯大学M·D·安德森癌症中心免疫学研究平台负责人、免疫学教授。艾利森被认为是分离出T细胞抗原(T-cell antigen)复合物蛋白的第一人,他同时发现,如果可以暂时抑制T细胞表面表达的CTLA-4这一免疫系统“分子刹车”的活性,就能提高免疫系统对肿瘤细胞的攻击性,从而缩小肿瘤的体积。他对T细胞发育和激活,以及及免疫系统“刹车”的卓越研究,为癌症治疗开创了全新的免疫治疗思路——释放免疫系统自身的能力来攻击肿瘤。艾利森1948年8月7日出生于美国得克萨斯州,在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获微生物学学士学位,后又获生命科学博士学位。他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研究员。2014年,他获生命科学突破奖、唐奖生物技术医药奖、霍维茨奖、盖尔德纳国际奖、哈维奖。2015年,艾利森获得有“诺奖风向标”之称的拉斯克临床医学研究奖。2018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获得者之一本庶佑(Honjo Tasuku),日本免疫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日本学士院会员。现任京都大学高等研究院特别教授。1942年1月27日,本庶佑出生于日本京都府。1975年取得京都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完成学业后,本庶曾在京都大学、东京大学医学部任助手。此一时间,他也兼任了美国卡内基研究所、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客座研究员,在许多美国研究机关以客座身份活动。1984年开始在京大专职,担任了京都大学基因实验设施的负责人。此后数十年,他又担任过弘前大学教授、京大研究科长、医学部学部长等职。2005年开始转为京大教授。本庶教授建立了免疫球蛋白类型转换的基本概念框架,他提出了一个解释抗体基因在模式转换中变化的模型。1992年,本庶首先鉴定PD-1为活化T淋巴细胞上的诱导型基因,这一发现为PD-1阻断建立癌症免疫治疗原理做出了重大贡献,曾在2013年被《Science》评为年度十大科学突破之首。花絮:日本京都大学,本庶佑和他团队的成员们。他们刚刚获知本庶佑先生被授予了2018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相关报告
  • 《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揭晓!》

    • 来源专题:战略生物资源
    • 编译者:李康音
    • 发布时间:2023-10-02
    • 2023年10月2日下午5点45分许,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揭晓。美国科学家Katalin Karikó及Drew Weissman 获奖,以表彰他们“发现了核苷基修饰,从而开发出了有效的抗COVID-19 mRNA疫苗”。2023年的诺贝尔奖单项奖金为1100万瑞典克朗(约合人民币734.62万元),相比去年增加了100万瑞典克朗。两位科学家也已凭此获得了多项大奖,包括2022年美国科学突破奖(Breakthrough Prize)、2021年拉斯克基础医学研究奖(The Lasker Awards)、2023年盖尔德纳奖等。 新冠疫情以来,辉瑞-BioNTech和Moderna的mRNA疫苗获得广泛应用,这种疫苗递送的mRNA能指导细胞制造新冠病毒刺突蛋白,从而引发人体抗体表现。但曾有几十年的时间里,mRNA疫苗被认为是不可行的,因为注射mRNA会诱发不必要的免疫反应,导致mRNA被即刻降解。而卡塔琳·卡里科和德鲁·魏斯曼在2005年前后发现,将mRNA中一种称为尿苷(uridine)的分子替换成类似的分子假尿苷(pseudouridine),就能避免这种免疫反应的发生。 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小知识 从1901年到202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共颁发了113次。未颁发的9年分别是1915、1916、1917、1918、1921、1925、1940、1941、1942年。113次颁奖中,40次为单独获奖者,34次为2人共享,39次为3人共享。从1901年至2022年,共225人获奖。最年轻的获奖者是加拿大科学家Frederick G. Banting,1923年因“发现胰岛素”获奖,时年32岁。最年长的获奖者是美国科学家Peyton Rous,1966年因“发现肿瘤诱导病毒”获奖,时年87岁。225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中,有12位女性。分别是1947年的Gerty Cori,1977年的Rosalyn Yalow,1983年的Barbara McClintock,1986年的Rita Levi-Montalcini,1988年的Gertrude B. Elion,1995年的Christiane Nüsslein-Volhard,2004年的Linda B. Buck,2008年的Fran?oise Barré-Sinoussi,2009年的Elizabeth H. Blackburn和Carol W. Greider,2014年的May-Britt Moser,以及2015年的屠呦呦。 截至2022年,无人获得过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2次及以上。自1974年始,诺贝尔奖委员会章程明确规定,诺贝尔奖不颁发给去世科学家,除非去世发生在诺奖委员会发布获奖公告之后。2011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例外。当时诺奖委员会发现,当年获奖者之一Ralph Steinman,在获奖消息公布三天前已经去世。诺奖委员会研究章程后宣布,诺贝尔奖仍然颁发给Ralph Steinman,因为组委会发布获奖公告时并不知晓他的去世消息。 诺奖史上的“家庭”诺奖。夫妇:Gerty Cori和Carl Cori夫妇获得1947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May-Britt Moser和Edvard I. Moser夫妇获得2014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父子:Hans von Euler-Chelpin获得1929年的诺贝尔化学奖,其子Ulf von Euler获得1970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Arthur Kornberg获得1959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其子Roger D. Kornberg获得2006年的诺贝尔化学奖;Sune Bergstr?m获得198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其子Svante P??bo获得2022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兄弟:Jan Tinbergen获得1969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其弟Nikolaas Tinbergen获得1973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本文内容转载自“知识分子, 科学网”微信公众号。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r9DRuhB1ISaMcUX-BEw-2Q, https://mp.weixin.qq.com/s/daelhYJRhL-nIeqoK_C-NA
  • 《2018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日美肿瘤免疫学先驱共同获奖》

    • 来源专题:人类遗传资源和特殊生物资源流失
    • 编译者:yanyf@mail.las.ac.cn
    • 发布时间:2018-12-01
    • 10月1日17:30分许,201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授予美国免疫学家詹姆斯·艾利森(James Allison)和日本生物学家本庶佑(Tasuku Honjo),以表彰两位科学家在肿瘤免疫学的贡献。艾利森现任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免疫学系教授兼主任,同时也是癌症研究所(CRI)科学顾问委员会主任。研究方向主要针对T细胞的发展和活动机制,和肿瘤免疫治疗的新策略的发展。艾利森在免疫细胞的分子表面发现,一种名为CTLA-4的蛋白起到了“分子刹车”的作用,从而终止免疫反应。抑制CTLA-4分子,则能使T细胞大量增殖、攻击肿瘤细胞。基于该机理,第一款癌症免疫药物伊匹单抗(ipilimumab,用于治疗黑色素瘤)问世。他的发现为那些最致命的癌症提供了新的治疗方向。本庶佑(Honjo Tasuku ,1942年1月27日-),日本医生、医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日本学士院会员。现任京都大学客座教授。 本庶佑于1992年发现T细胞抑制受体PD-1,2013年依此开创了癌症免疫疗法,功绩名列《Science》年度十大科学突破之首。 本庶是德国医学最高奖罗伯·柯霍奖的“科霍奖”得主。 詹姆斯·艾利森(James Allison)和本庶佑(Tasuku Honjo)肿瘤免疫疗法是如何帮助人类抗击癌症的?这种疗法距离消灭癌症还有多远的距离?在2014年6月的《环球科学》中,纪念斯隆-凯特林癌症中心黑色素瘤和免疫疗法部主任杰德·沃夏克为我们详细介绍了肿瘤免疫疗法的发展历程和作用机制。撰文 杰德·沃夏克(Jedd Wolchok)翻译 戴晓橙免疫系统的多重防御免疫系统可以遏制肿瘤,这并非新闻。早在100多年前,纽约癌症医院(New York Cancer Hospital,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的前身)的外科医生威廉·科利(William Coley)就曾试图用高温杀死的细菌刺激免疫系统,从而对抗恶性肿瘤。科利发现,一些在癌症手术后发生感染的患者,存活的时间似乎更长,他由此猜想,病原体在机体内激起的免疫反应,可能也会对肿瘤造成影响。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基础研究领域的科学家对免疫系统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揭示了人体防御系统的分子组成、其中的化学介质,以及精确控制该系统的分子开关。在研究的过程中,科学家逐渐了解了免疫系统是如何动员起来,进而去发现可能引起严重感染的病原体(例如细菌和病毒)的。同样重要的是,研究人员亦深入理解了免疫系统的“检查”与“平衡”机制,正是因为这些机制的存在,免疫反应才不至于失控,使过多的正常组织受到损伤。总而言之,科学家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细节信息,知道了免疫系统如何应对肿瘤,而肿瘤又如何影响免疫系统。机体的第一层防御机制,包括了对抗细菌与病毒的非特异性免疫反应,这一过程由血液中的白细胞(如中性粒细胞和单核细胞)负责协调。这些细胞隶属于“固有免疫系统”(innate immune system),专门识别细菌或病毒中常见的分子结构——例如部分表面结构,或是有别于高等生物的DNA和RNA分子。尽管这些白细胞并不能特异性地识别并攻击某些蛋白结构,却能抵挡许多微生物的入侵,将其分解成小分子片段——即所谓的 “抗原”(antigen)。在这之后,免疫系统的其他成员便会将抗原视为异物,予以消灭。负责机体第二层防线的细胞,构成了我们的“适应性免疫系统”(adaptive immune system)。它们的工作始于对抗原的识别,继而发动更为精准的免疫攻击。如果攻击有效,机体就会产生对该种病原的“记忆”,一旦再次遇到相同的入侵病原,便能更轻易地将其击溃。T细胞和B细胞是适应性免疫应答的核心角色。T细胞有多种类型,但它们都发源于胸腺——一个位于胸部正中、心脏上方的组织。B细胞则来自骨髓,能够制造抗体。抗体分子与T细胞上一些特定的分子结构一样,都能够附着在特定的抗原上,免疫系统因此可以锁定目标,消灭细菌和表面带有抗原的受感染细胞。当机体识别并消灭有害病原时,固有免疫和适应性免疫若能通力合作,免疫系统便能达到最佳状态。此外,有一类T细胞还能长时间保留分子记忆,以便在相同的威胁再次出现时,更快地发起免疫应答。当然,癌症并不同于感染。癌细胞是发生了遗传变异等病理变化的自体细胞,但尽管如此,免疫系统还是能够识别出恶性肿瘤细胞。这是因为,后者会表达异常的分子碎片,对T细胞或者B细胞来说,这些分子碎片相当于异物。然而,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机体对于癌症的免疫应答并没有产生显著的效果。多年以来,研究人员一直致力于刺激机体的免疫系统,强化其对癌症的免疫应答,然而,得到的结果并不稳定。最近,一些更有效、更稳定的治疗手段,将癌症的免疫治疗带到了一个新的方向。研究人员发现,有些时候,癌症可以与免疫系统的 “刹车”协同作用,显著抑制机体对恶性肿瘤细胞的免疫应答,而我们所说的“新方向”,正是瞄准免疫系统的“分子刹车”,使之失去效用。阻断免疫关卡遵循这一思路,科学家已经设计出一些治疗晚期癌症的药物。这种药物的诞生,得益于对一种名叫CTLA-4的蛋白的研究。许多T细胞都能表达CTLA-4蛋白,但是,只有当特定的T细胞识别出作用目标,同时接收到来自其他分子的启动信号时,该蛋白才会被激活。一旦激活,CTLA-4就会和其他蛋白协同作用,起到分子刹车,或是“检查点”的作用,防止过度活跃的免疫系统对机体造成破坏。我们可以从那些体内没有“检查点”的动物身上,窥见这一机制的必要性。经基因工程改造、体内缺乏CTLA-4蛋白的小鼠仅能存活3~4周。如果机体没有任何阻止免疫应答的机制,过度活跃的T细胞就将入侵机体所有的正常器官,将它们完全破坏。这一发表于1995年的研究成果表明,CTLA-4蛋白的永久性缺乏,将会引发灾难性的自身免疫反应。就在同一年,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詹姆斯·艾利森(James Allison)提出假设:如果可以暂时抑制CTLA-4这一“分子刹车”的活性,是否就能提高免疫系统对肿瘤细胞的攻击性,从而缩小肿瘤的体积?艾利森和同事设计了验证性实验,他们向小鼠体内注入合成的抗体,以阻断CTLA-4的活性。结果显示,抑制CTLA-4,确实可以使多种肿瘤缩小——包括移植到实验动物上的结肠癌和肉瘤。另外一些实验显示,给实验小鼠注射抗CTLA-4的抗体,以及一种实试验性疫苗(该疫苗是由经过修饰的黑色素瘤细胞制造的)后,小鼠身上的黑色素瘤显著缩小了(疫苗的目的,正是激起机体对该种肿瘤的特异性免疫反应)。研究人员的下一步任务,是将这种名为“免疫检查点阻断”的技术,从实验室转移到对人体的治疗上来。艾利森在生物技术公司Medarex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该公司已研制出人类的CTLA-4抗体——最开始名叫“MDX-010”,也就是我们现在熟知的伊匹单抗(ipilimumab),并招募那些对其他疗法完全无应答的晚期癌症患者,开展临床试验。无论是在首批试验,还是一系列后续试验中,我们都能看到一些患者的肿瘤的体积明显缩小了。而在此之前,科学家对免疫疗法进行的早期评估,往往会得到令人困惑的结果。在对这些“异常”现象进行追踪调查后,研究人员发现,一旦涉及免疫治疗,评估肿瘤疗法是否有效的常规手段,都有可能产生误导作用。 疗效的评价对于标准的抗癌疗法,肿瘤学家往往很快就能判断某种疗法对患者是否有效。我们可以使用各种成像手段,如CT、PET(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技术)或MRI(磁共振成像),来比较刚开始治疗时和治疗6周后肿瘤的大小变化。如果恶性肿瘤明显缩小,我们就可以选择继续治疗(因为我们知道这是有效的);如若不然,我们便可以考虑采用其他疗法,或者干脆停止治疗。但对于免疫疗法,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首先,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等待免疫系统激活,所以一般要等到治疗12周以后,我们才会去测量肿瘤大小的变化。而就算再加上6周的观察与治疗时间,CTLA-4阻断试验的结果依然不甚明朗。扫描结果显示,一些患者的肿瘤明显缩小了,而另一些患者的肿瘤却增大了——甚至还出现了新的肿瘤。然而,那些体内肿瘤增大了的患者,身体的感觉往往更好。经过免疫治疗后,患者体内的肿瘤为何会增大?现在我们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治疗没有效果;还有一种可能是,大量的T细胞和其他免疫细胞进入恶化组织,导致肿瘤变大了。换句话说,肿瘤的增大,恰恰代表治疗起了作用,只需再假以时日,肿瘤就会缩小。免疫疗法的疗效很难通过测量肿瘤体积来判断,因此,研究人员采用了一个既简单又重要的标准来评判伊匹单抗的疗效,将其作为最有说服力的分析结点,这一标准,就是“整体存活期”(overall survival,即患者的生存时间)。最新的临床试验结果显示,在接受伊匹单抗治疗后,20%以上的转移性黑色素瘤患者的病情在较长时间内得到了控制,治疗后的存活时间达到了3年以上。这一结果已相当令人瞩目,因为在伊匹单抗这样的现代药物出现之前,转移性黑色素瘤患者的中位预期寿命(median life expectancy)仅为7~8个月。事实上,一些较早参与试验的受试者——比如雪莉,在经过治疗后,已经生存了5年以上。与此同时,我们对免疫疗法的研究,已经推进到了第二个关键的分子刹车——PD-1上。这是一种存在于许多T细胞表面的分子。当PD-1与某些特定分子结合后,能迫使免疫细胞“自杀”(和与其密切相关的CTLA-4蛋白一样,PD-1也是一种行使正常生理功能的蛋白),从而终止正在进行的免疫反应。然而,一些肿瘤细胞进化出了一种防御机制,它们的表面带有能与PD-1蛋白结合的分子,从而诱导T细胞过早地进入自我破坏程序。如此一来,T细胞在攻击肿瘤细胞时,反而会接收到“自杀”的信号。肿瘤细胞已经练就了许多逃避免疫系统方法,而这只是其中之一。默克公司、医学免疫公司和基因泰克公司(Genentech)都各自研发了相关抗体,抑制肿瘤对PD-1的欺骗性诱导作用,从而“解救”与之对抗的T细胞。最近的临床试验结果显示,这些药物在30%以上的黑色素瘤患者中,都起到了长期性的缓解作用,在有些患者中,这种缓解作用甚至能持续好几年。并且,在这30%的患者中,还有一些是对伊匹单抗的治疗没有反应的。我在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的几位同事,已经和其他机构的合作者一道,试验了PD-1阻断剂对一类肺癌患者的疗效:20%以上的受试者,体内的肿瘤都得到了持续性的抑制。我们在2013年11月报道了上述肺癌治疗的临床试验结果。事实证明,这成为了免疫疗法的转折点。那些曾对免疫疗法心存疑虑的医生们,再也不能将其当做一种“小众”的疗法——之前的那些试验,只能证明免疫疗法对几种特定的肿瘤有效(例如黑色素瘤和肾癌)。而今,免疫疗法在肿瘤治疗领域有了更广阔的前景。未来,免疫疗法很有可能和化疗、放疗一样,成为许多肿瘤的常规治疗手段。与绝大多数的肿瘤疗法一样,免疫疗法也会引起一些副反应。以使用抗CTLA-4药物的患者为例,很多患者会因免疫细胞释放的大量刺激性化学物质,产生皮肤和小肠的炎症反应,从而表现出红疹、肠绞痛和腹泻的症状。患者往往需要服用抑制免疫反应的类固醇药物(如强的松)来控制这些副作用。使用PD-1阻断药物的患者,也可能发生这类副反应——尤其是肾癌、肺癌和肝癌患者,但是,这些副反应的发生频率和严重性,都要比使用CTLA-4阻断剂时来得要低。幸运的是,使用抗炎药物,并不会影响这些抗肿瘤药物的疗效。炎症反应也可能引起更严重的问题。长期以来,研究人员们一直担心,免疫疗法使用的药物会使免疫反应越演越烈,以至于激发全面的自身免疫反应——在这种情况下,免疫系统会攻击很多正常组织,而机体却无法阻止。还好,与真正的自身免疫疾病不同,这些副作用似乎是暂时性的,一旦经过治疗,就不会复发。抗PD-1和CTLA-4的抗体似乎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增强免疫系统对抗肿瘤的能力,因此,我们非常有必要研究一下,将两种药物一同使用,是否同样安全、有效。2007年的一项研究显示,在患有结肠癌和黑色素瘤的实验动物身上联用CTLA-4和PD-1阻断剂,比单独使用其中任何一种都更有效。因此,在2010年与耶鲁大学的马里奥·斯诺尔(Mario Sznol)合作进行的研究中,我们决定进行一项小范围的药物安全试验,在53位患有转移性黑色素瘤的受试者中,联合使用伊匹单抗和抗PD-1的抗体nivolumab。我们在去年的一个医学会议上报告了该项试验令人惊叹的研究结果。在接受了最优剂量的药物的治疗后,超过50%的受试者体内的肿瘤缩小了一半以上。与单独使用以上任一种抗体的患者相比,联用两种抗体收到了更明显的效果。诚然,患者身上表现出了更多的副反应,但都可以通过类固醇药物进行控制。我必须指出的是,这还只是小范围试验的初步结果,我们并不确定,当患者范围扩大、治疗时间延长,联用两种药物又会表现出什么样的疗效。目前,我们正在进行一项更大范围的联用药物试验,招募了900多位黑色素瘤患者。另外,还有一些研究人员,正在将这种“联合免疫疗法”应用到更多种肿瘤的治疗当中,其中包括肺癌、肾癌、胃癌、乳腺癌、头颈癌和胰腺癌。研究表明,其他一些直接攻击肿瘤细胞的疗法——比如化疗或放疗——在杀伤肿瘤时,可以触发机体的固有免疫系统,而这能够强化免疫疗法的作用。对于肿瘤来说,这是一场完美的“末日风暴”,因为放化疗产生的肿瘤碎片,能更有效地被免疫系统识别和攻击。这种组合式的治疗,也使T细胞形成了对肿瘤细胞的记忆。加强了警惕性的T细胞,足以在治疗停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防止肿瘤的复发。此类联合性免疫疗法,还可进一步与其他正在研发中的免疫治疗手段联合使用——比如肿瘤疫苗,这种联合是否会带来更好的疗效,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