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人员揭示一种噬菌体抵抗宿主防御的机制》

  • 来源专题:生物安全知识资源中心—领域情报网
  • 编译者: hujm
  • 发布时间:2023-08-01
  • 噬菌体是地球上数量最庞大的生物群体,是原核生物的病毒,对维持地球生态系统的有序运行意义重大。在噬菌体和宿主漫长的竞赛中,为抵御噬菌体的入侵,原核生物进化出多种系统进行防御,如限制修饰系统、CRISPR-Cas系统以及近来不断涌现的多种引起流产感染的系统等。其中,CRISPR-Cas系统是已知的唯一一种适应性免疫系统。相应地,噬菌体进化出anti-CRISPR蛋白抑制Cas蛋白的切割,从而保持自身基因组完整。

    在已知的两大类六种类型CRISPR-Cas系统里,第二大类II型的Cas9效应蛋白已被广泛应用于基因编辑,具有简单、高效的优势。针对Cas9的anti-CRISPR蛋白不断被鉴定。对于anti-CRISPR抑制机理的阐释,不仅可以增进人们对噬菌体与宿主间相互竞争关系的理解,而且有助于后续基因编辑工具的开发。

    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王艳丽团队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在线发表了题为AcrIIC4 inhibits type II-C Cas9 by preventing R-loop formation的研究论文,揭示了噬菌体anti-CRISPR蛋白AcrIIC4抑制宿主Cas9监测复合物切割双链DNA活性的分子机制。

    AcrIIC4由副流感嗜血杆菌的前噬菌体编码,对II-C型Cas9具有广谱抑制活性。体外和体内实验均表明,AcrIIC4在基因编辑过程中能高效抑制Cas9的活性,具有被开发为基因编辑调控工具的潜力。然而,由于缺乏AcrIIC4和Cas9复合物的结构,AcrIIC4发挥抑制的精确机制尚不明确,以及其能否阻止DNA结合方面存在争议。

    该研究解析了Cas9、向导RNA(sgRNA)、AcrIIC4和靶标DNA之间的一系列结构,发现AcrIIC4结合到Cas9的两个识别结构域REC1和REC2之间,并与sgRNA建立了广泛相互作用,可限制住柔性较大的REC2结构域的运动(图A)。结构比较发现,有AcrIIC4存在时,靶标链(TS)和sgRNA只能形成七个碱基的异源双链配对,R-loop的形成被阻止在中间步骤。这与生化实验证据相印证:AcrIIC4能降低但不完全阻止Cas9与DNA的结合。进一步的实验证明,AcrIIC4能阻止双链DNA在PAM远端解链(图B),并对TS-guide RNA结合通道的形成有影响,从而阻止完整R-loop的形成,终止后续别构激活(图C)。此外,AcrIIC4抑制II-C型Cas9不同同源蛋白的能力差异较大。该研究通过一级序列和三维结构比对,并结合体外切割实验,证明了sgRNA的第一个茎环长度的不同是导致这种差异的原因。上述研究对在不同Cas9编辑系统中应用AcrIIC4具有指导意义。

    研究工作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科学院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B类)和中国科学院青年创新促进会等的支持。生物物理所生物成像中心和科学研究平台分别为电镜数据收集和静态光散射实验提供了技术支持。

  • 原文来源:https://news.bioon.com/article/c058e845453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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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ature:揭示噬菌体克服细菌免疫防御新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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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编译者:hu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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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习惯于认为免疫系统是一个独立的实体,几乎是一个独立的器官,但事实要复杂得多。近年来的突破表明单个细菌细胞拥有自己的自主、先天免疫系统,能够识别、定位和处理入侵者。 在一项新的研究中,来自以色列魏茨曼科学研究所、美国丹娜法伯癌症研究院和哈佛医学院的研究人员揭示了病毒克服细菌细胞免疫系统的方式以及这一过程中固有的一种神秘信号分子的化学成分。相关研究结果近期发表在Nature期刊上,论文标题为“Viruses inhibit TIR gcADPR signalling to overcome bacterial defence”。论文通讯作者为魏茨曼科学研究所分子遗传学系的Rotem Sorek博士和丹娜法伯癌症研究院的Philip J. Kranzusch博士。 导致细菌细胞提高它们的免疫防御的病毒被称为噬菌体。噬菌体的工作方式是将它们的DNA注入细菌,操纵细菌细胞将它们复制数十次。接着,新产生的噬菌体杀死了细菌,让它们爆裂,去猎杀附近的其他细菌细胞。然而,细菌并非毫无防备,它们采用了自主免疫系统来对抗这种威胁。 Sorek实验室以前的研究已表明,一种叫做TIR的免疫蛋白片段负责识别噬菌体入侵,一旦检测到噬菌体,TIR就会产生一种神秘的信号分子来触发免疫反应。TIR最初是在植物和动物的免疫系统中发现的,但是Sorek及其研究团队能够证实细菌中也存在类似的机制。然而,这个神秘的信号分子仍然没有被发现。 在这项新的研究中,Sorek团队发现了噬菌体如何能够克服TIR免疫。当研究一组非常相似的噬菌体时,他们吃惊地发现,虽然TIR免疫确实免受其中的一些噬菌体感染,但是其他噬菌体却被证明是胜利者,并成功杀死了细菌。在研究这些胜利的噬菌体时,他们发现它们包含一个特殊的基因,它所编码的蛋白中和TIR免疫,从而使这些噬菌体占据了上风。 当这些作者探究这种如今称为Tad1的蛋白时,他们发现该蛋白在TIR产生这种信号分子后立即捕获了该信号分子。Sorek说,“就好像该蛋白迅速吞下了这种信号分子,不让免疫系统看到它哪怕一丝一毫。这种免疫规避机制从未在任何已知的病毒中出现过。” 这些作者随后意识到,如果这种信号分子被锁在这种噬菌体蛋白内,他们也许能够通过查看这种蛋白的结构来“看到”它。他们能够通过晶体学确定这种信号分子的空间结构和化学成分。 Sorek喃喃自语,“我们寻找这种神秘的信号分子已经好几年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果没有噬菌体的协助,我们不可能找到它。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病毒可以使依赖信号分子的免疫系统失去活性。这种免疫系统并不是细菌独有的---它们存在于植物和人类的细胞中。” 了解噬菌体如何能够适应和进化可能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对抗细菌免疫系统。Sorek说,“如果感染我们身体的病毒使用与我们在噬菌体中发现的Tad1完全相同的机制,我们将不会感到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可能会对我们保护自己不受那些诡计多端的病毒侵害的能力产生直接影响。 参考资料: Azita Leavitt et al. Viruses inhibit TIR gcADPR signaling to overcome bacterial defense, Nature, 2022, doi:10.1038/s41586-022-05375-9.
  • 《Science:重大进展!揭示噬菌体φX174从宿主细胞逃脱机制,有望开发出对抗超级细菌的噬菌体疗法》

    • 来源专题:生物安全知识资源中心—领域情报网
    • 编译者:hujm
    • 发布时间:2023-07-17
    • 在COVID-19时代,“病毒”一词让人联想到传染、疾病甚至死亡。但是,如果有一种病毒---一种能够每半小时自我复制数百次的极小病毒---可能能够治愈对所有已知抗生素具有抗药性的严重细菌感染呢?正是这种希望促使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生化教授Bil Clemons研究这种名为φX174的病毒。 φX174是一种噬菌体:一种感染细菌细胞的病毒。从人类的角度来看,φX174的生活很简单:它找到宿主细菌,停在细菌表面上,将一条DNA链注入细菌细胞,反复复制它的DNA,迫使宿主细胞制造病毒蛋白,将它的DNA和蛋白组装成新的病毒颗粒(噬菌体的拷贝),然后裂开宿主细菌的细胞壁,使得病毒颗粒找到其他宿主进行感染。 在一项新的研究中,Clemons及其研究团队阐明了这种从宿主细胞中逃脱的机制。通过单颗粒电子镜图像,他们发现φX174的E蛋白与宿主细菌的MraY和SlyD蛋白结合形成了一种稳定的复合物---YES复合物。这导致细菌细胞裂解:细菌细胞壁遭受破坏,细菌死亡。相关研究结果发表在2023年7月14日的Science期刊上,论文标题为“The mechanism of the phage-encoded protein antibiotic from ΦX174”。 φX174出现在科学家们的视野中已有约100年的历史。在20世纪初,噬菌体的存在还只是一种理论。英国细菌学家Frederick Twort和魁北克科学家Félix d'Herelle各自根据实验室中细菌培养物的行为推测噬菌体的存在。 有时,当细菌本应在培养皿中大量繁殖时,却会在没有细菌生长的地方出现光亮的斑块。将这些样品通过过滤器,在捕获细菌的同时,也让细菌的微小隐形杀手得以通过。无论成功通过过滤器的是什么东西,它都太小了,无法用显微镜观察到。 1917年在巴黎开展研究工作的d'Herelle提出,这些杀手一定是吃细菌的病毒,并准备对这一理论进行验证。根据城市传说,正如Clemons所描述的那样,d'Herelle反复过滤污水,然后饮用,以确定是否可以安全饮用。他觉得自己毫发无损,于是给他的实验室助手也喝了一口,助手也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d'Herelle将过滤后的污水给一名病人饮用,这名病人是一名患有严重痢疾、濒临死亡的小男孩。使用这种很可能含有φX174的噬菌体混合物后,该男孩很快恢复了健康。 来自欧洲各地的科学家们来到巴黎与d'Herelle合作。克罗地亚微生物学家Vladimir Serti?在d'Herelle实验室工作了十年。 Serti?和他的助手Nikolai Boulgakov为已知的噬菌体设计了一个分类法。φX174的名字听起来很奇特,在Serti?的分类法中,它的意思只是“靶向多种细菌的噬菌体第十[罗马数字X]系列中的第174种病毒”,属于φ类:靶向多种细菌的噬菌体。噬菌体疗法继续治愈细菌性疾病,但同时也造成了死亡,这可能是因为科学家们还不知道如何纯化噬菌体复制的副产物,比如可能有毒的细菌残骸。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压力下,噬菌体研究和治疗变得支离破碎。对于西方盟国来说,高效青霉素的生产完全压倒了噬菌体疗法,成为细菌感染的唯一解决方案。青霉素是军事机密,不与东方盟国或轴心国共享,因此苏联医生继续使用噬菌体进行治疗,这种做法在前苏联国家一直延续至今。 虽然噬菌体在二战后的几十年里不再受到西方国家医学界的青睐,但是科学家们却对噬菌体情有独钟。φX174虽然只是数十亿种不同类型噬菌体中的一种,但却作为发展中的分子生物学领域的一种有用的实验工具被推到了前沿。 1957年至1977年,加州理工学院生物物理学教授Robert L. Sinsheimer在开发φX174作为模式生物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的实验室绘制了φX174的基因组图谱,发现了φX174许多有趣的特征。在1991年的一次口述历史采访中,Sinsheimer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20世纪50年代初,他邀请加州理工学院生物学教授Max Delbrück到爱荷华州立大学举办了一系列讲座,当时Sinsheimer还在该校任教。Sinsheimer说,“他(Delbrück)的噬菌体研究工作让我们大开眼界。这绝对是光荣的工作。” 在二战前曾在哥廷根大学接受物理学家培训的Delbrück在加州理工学院建立了一支噬菌体研究骨干队伍,并利用噬菌体探索分子遗传学的奥秘。1953年,Sinsheimer在一次为期6个月的休假期间来到加州理工学院,学习如何研究噬菌体。 一天,当他们坐在Delbrück的办公室里讨论如何开展病毒学研究时,两人得出结论:研究最小且可能是最简单的噬菌体对更好地了解病毒结构和复制可能是有益的。Sinsheimer评估了候选噬菌体,最终确定了φX174,并从英国和法国的实验室获得了样品,开始了研究工作。 在φX174的基础上,科学界开始了一连串的第一。在1966年的一篇文章中,Sinsheimer将φX174称为“multum in parvo”:拉丁文的意思是“小中见大”。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φX174不断给科学家们带来惊喜。1959年,在加入加州理工学院两年后,Sinsheimer确定φX174只有一条DNA链,它注入宿主细胞开始复制。鉴于DNA在几年前才被发现具有双螺旋结构,这让人大吃一惊。 1962年,Sinsheimer推测φX174的DNA形状像一个圆环,而这是分子生物学家尚未发现的。1977年,剑桥大学的Frederick Sanger成为第一个完成基因组测序的人,并因此获得1980年诺贝尔化学奖。该基因组属于φX174。这种噬菌体本身是从Sinsheimer那里获得的。 到20世纪70年代末,φX174的大部分生命周期已被充分了解,但仍存在不确定性。据推测,φX174是通过阻断肽聚糖层(所有细菌细胞壁的关键保护屏障)的合成而脱离细菌宿主的。 对于大多数噬菌体,科学家们已经知道它们如何制造专门的酶---细胞内溶素(endolysin),以降解构成肽聚糖层的糖-氨基酸聚合物。但是这些酶的体积太大,无法包含在像φX174这样的微小噬菌体的DNA中。 Clemons解释说,“φX174的基因组非常小。如果要编码一些东西,像溶菌酶一样实现细胞裂解---一种存在于我们的眼泪和唾液中的酶,通过模拟细胞内溶素来阻止细菌感染---那么在φX174基因组上就没有编码其他蛋白的空间了。φX174是一类病毒的一部分,这类病毒太小,无法拥有复杂的裂解机制,因此这些噬菌体必须进化出非常简单的裂解细菌细胞的方法。” 不同的噬菌体和抗生素会在肽聚糖合成过程的不同阶段干扰肽聚糖的合成。φX174的E蛋白靶向MraY,即一种催化肽聚糖前体合成的膜酶。为了完成它的破坏性工作,φX174的E蛋白需要从细菌宿主那里劫持另一种蛋白SlyD。Clemons说,“这是一个谜,因为SlyD没有理由在其中发挥作用。它通常不会与MraY相互作用,它的工作完全不同。然而,不知何故,这个过程需要SlyD。” 这三种物质,一种来自病毒,两种来自宿主,构成了YES复合体:MraY、蛋白E和SlyD。从本质上讲,φX174的E蛋白与MraY缠绕在一起,抑制了MraY的酶活性。SlyD结合并稳定E蛋白和MraY复合物,而不与MraY接触。 这一发现有望帮助科学家们实现噬菌体作为抗生素疗法的最初承诺。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抗生素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但新抗生素类型的发明却跟不上细菌产生抗药性的能力。 细菌也会通过突变来抵抗噬菌体,但噬菌体与药物抗生素不同,抗生素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来改进其结构,而噬菌体本身却可以突变,从而抵御新的细菌防御措施。人类体内的噬菌体数量巨大,多达数百万亿个。Clemons和这一领域的其他研究人员希望,在正确的时间调动正确的噬菌体来解决细菌感染问题,可能能够开发出一种新的、更持久的抗生素,而这正是我们在面对抗生素耐药细菌时日益需要的。 参考资料: 1. Anna K. Orta et al. The mechanism of the phage-encoded protein antibiotic from ΦX174. Science, 2023, doi:10.1126/science.adg9091. 2. The Little Phage That Could https://www.caltech.edu/about/news/little-phage-that-cou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