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50年里，人类赖以生存的生物圈已经发生了空前的变化。目前依赖化石资源和“不计代价为增长”的经济模式不仅可能危害地球上的生命，而且危及世界经济的未来。应对史无前例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危机的需要带来了一个独特的机会，可以促使世界向着一个以人和自然为中心的可持续的幸福经济转变。毕竟，森林砍伐、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景观破碎化已被证实能够引起人畜共患传染病传播的关键过程。同样，气候变化对人类健康也有深远的影响。
2020年6月4日，英国威尔士亲王查尔斯召集了一个循环生物经济国际圆桌会议，讨论如何加快向循环生物经济的转型，以实现碳中性、可再生和包容性经济，使其与自然和谐发展。会议由欧洲森林研究所（EFI）主任 Marc Palahí任主持和协调人，来自芬兰创新基金、罗马俱乐部、世界粮农组织、英国帝国理工大学、美国哈佛大学、阿斯利康、朗泽等多家机构、大学和企业的25位专家参加了会议，会上通过了一份《创建有利于可持续福祉的循环生物经济的10点行动计划》。该行动计划介绍了最新的科学见解和突破性技术，探讨了可以采取哪些全球性、整体性和变革性的行动，推动世界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图：循环生物经济的概念框架|来源：EFI
《创建有利于可持续福祉的循环生物经济的10点行动计划》提出了6个变革性行动要点和4个支持性行动要点，两部分相辅相成。
1、六个变革性行动
（1）致力于可持续的福祉以整合战略合作伙伴
当前以国内生产总值（GDP）衡量的以化石基经济应该被以人民和自然环境为中心的可持续发展经济所取代。这意味着用包括人类健康在内的可持续福祉的新指标取代目前仅侧重于市场交易的国内生产总值等经济指标，这些指标应包括自然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广泛非市场贡献。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提供了一个国际约定的框架，以制定这些新的指标办法，并相应地将其纳入国民账户。从可持续福祉的角度来理解和衡量发展循环生物经济的影响，同时考虑到不同的可持续发展目标之间的权衡和协同作用，目前在技术上是可行的。
（2）投资自然和生物多样性
通过两个相互依存的战略保护和加强生物多样性和自然资本的措施，对于可持续的福祉、人类健康和有复原力的循环生物经济至关重要。第一个策略是基于大量的研究证据，这些证据表明培育更多物种丰富的系统如何能够支持生产力高、适应力强的农业、林业和水产养殖，同时避免气候变化、土地退化、资源枯竭、污染和昆虫减少等隐患。第二项战略旨在保护不同生态区的大型连续生物多样性系统，以防止全球生态系统服务的恶化、物种灭绝和生物多样性的迅速丧失。需要采取全球一致行动，维持和恢复大片土地上高度生物多样性的自然生态系统，以保护地球上生物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这两类措施都需要新的商业模式和机制工具，如生态系统服务付费或旨在保护生物多样性和提供生态系统服务的共同资产信托。
（3）确保繁荣的公平分配
相对于化石资源而言，像农业或森林资源这样的生物资源通常是由更多的人、社区和实体拥有和管理的。这使得循环生物经济有可能在更广泛的地理范围内产生更公平的收入、工作、基础设施和繁荣的分配。为此，需要在当地社区的参与下共同创建循环型生物经济价值链。这意味着土著居民的作用不应局限于提供传统知识或收获生物资源，而应包括他们参与战略决策、治理和利益分享。同时，还应当赋予妇女参与权，例如小额信贷应明确解决女性企业家面临的困难，以保证包容性治理、减贫和整体可持续发展。
（4）从整体上重新思考土地、粮食和卫生系统
全球21~37%的温室气体排放是由粮食系统造成的，粮食系统是森林砍伐和土地退化的主要驱动因素。然而，粮食不安全和营养不良仍然普遍存在。将土地部门（农业、林业、湿地、生物能源）转变为更可持续的做法，估计可以贡献到2050年实现1.5℃目标所需的全球减缓量的30%。为此，需要扩大可持续农业做法和气候智能林业措施，以满足粮食需求，同时提供关键的生态系统服务和可持续原料，用于生产生物基产品和生物能源。还有必要从共同健康理念出发，从整体上解决与土地利用和气候变化有关的人类和动物健康问题。
（5）转型工业
在全球范围内，工业排放的温室气体占总排放量的30%以上，其中大部分来自水泥、金属、化学品和石化产品等大宗原料的生产。与此同时，目前的工业系统仍然过于线性（而非循环性）和资源密集，并主要以不可再生资源为基础。目前迫切需要采用可扩展的创新和可行的技术，以便在可再生能源和可持续源生物基材料的基础上，生产资源节约型、循环型和低碳解决方案。一个很好的例子是2019年在日本生产的第一辆由纳米纤维素制成的汽车，其材质是一种比钢材轻5倍、强度高5倍的生物材料。新型生物材料，包括生物塑料，由于其较低的碳足迹和生物降解性，比石化产品相比具有巨大的前景。例如，与聚酯相比，新型木质纺织品的每千克产品具有减少5千克二氧化碳排放的效果。最后，从生物废弃物甚至碳排放物中加工出来的可持续燃料现在已经可以用于航空业。
（6）透过生态镜头重新想象城市
联合国预测，到2050年将有23亿新城市居民。如果使用钢铁和水泥等矿石建筑材料，生产所需的新住房数量可能要求支付2020—2050年剩余碳预算的20%。向生物材料的转变可以大大减少材料使用量和城市碳足迹，同时创造持久的碳循环。与混凝土相比，在建筑中使用木材具有每千克产品减少2.4~2.9千克二氧化碳排放的效果，同时每立方米产品中还可储存1吨二氧化碳。木材建筑也更节约资源，因为它可以减少建筑材料总量的50%。最后，采用以自然为基础的解决办法，如利用城市森林、树木和植被，可对城市人口健康产生积极影响，同时减少城市热岛效应。
2、四个支持性行动
（1）创造一个有利的管理框架
建立不同层面（产业、城市、区域、国家、全球）的扶持性政策框架，确保在自然保护、气候变化控制、土地管理、废物利用和工业发展等政策领域、激励措施和战略的一致性。
（2）为投资和政策议程带来有意义的创新
有目的和使命导向的创新对于设计具有共同目标的循环生物经济未来至关重要，需要以自然为导向，通过鼓励共同创造解决方案的过程让不同团体参与进来。
（3）确保获得资金并提高承担风险的能力
获得资金和承担风险的能力是循环生物经济从利基走向通用的关键。这是因为其整合了复杂价值链中的众多经济参与者，从保护和管理自然生态系统、生产生物质和粮食，到部署具有高资本需求的新型可持续的高技术解决方案。
（4）加强和扩大研究和教育
循环生物经济的研究和发展需要跨学科，将技术和工程与复杂的系统思维相结合。研究需要将科学与传统知识、商业、艺术、设计和人文学科结合起来，并让利益相关者参与其中。
编译整理 | 陈方 生物科技战略研究中心
参考文献 |Investing in Nature to Transform the Post COVID-19 Economy : A 10-point Action Plan to create a circular bioeconomy devoted tosustainable wellbeing, 2020
